没事偷着想―《3月底的小雨》

胡卯

“从去年11月至12月，景洪市的降雨量为零……而往年的这个时候常是多雨季节……今年2月份，景洪降雨量为零……这在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往年的人工增雨是很方便的，可是今年以来…云彩还没有来到西双版纳的上空就被自然蒸发或在流动中蒸发…”――摘自2004年4月2日《西双版纳报》第2版

3月底的小雨

很多年前，澜沧江对于我而言是一条宽不可测、深不可测的大江。它浑浊的江水滚滚向前，带有一种野蛮而不可征服的力量。浑浊的江水每年都要带走几个我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江水下面似乎有个让人看不透的世界。

有时，我会坐在江边的卵石滩上，望着浩荡的江水，猜测江中那些传说中神奇的魔鬼，想象着：如果有一天江水变得清澈见底该多好！

但这江水似乎有自己的生命和想法，它按照自己的方式，只是稳稳向前。它有自己的颜色，不透明，也不黑暗，像一层隐隐的纱，若隐若现中保持着威严的神秘。

那时我觉得这大江是不可冒犯的，它守护着这江边的小城，住在小城里的人们能够感到踏实。

住在小城里的人们可以看见的清澈的事物是阳光，它从纯净的天空中挥洒下来，明明亮亮，没有一点阻隔，没有一点杂质，是一个灿烂的整体。

而夜里抬头仰望，巨大的星座似乎就在菩提树顶，天与地浑然相接，地面上吹动树叶的风好像也吹动天上的星辰。

很多年，我一直生活在这座小城，熟悉了它的气候，它的风向，熟悉了他的体温和脾气，熟悉了它的脉络和物产，熟悉了它孤独的椰子和优雅的芒果。

我熟悉它，就像熟悉自己的客厅和卧室――我已经把它比作自己的家了。

我已经习惯了它的一切，习惯了大江神秘的深色江水，习惯了热烈的阳光，没有杂质犹如孩子眼睛的空气。

这熟悉和习惯，使我对一切都习以为常，不再对值得珍惜的事物心存感激。

也许有许多人和我一样，觉得自己已经对小城了如指掌，可以成为这里的主人。在主人的强大力量下，我已经不觉得澜沧江不可征服。每次从新大桥经过，望着脚下的江水，也不再有敬畏的感觉。



就在这个春天，有一天我惊讶的发现，自己多年前的梦想实现了：就像谁施了魔法，澜沧江水已经变得异常清澈。然而，我却没有了那些年想象中的激动。那只是一江水，水底没有魔鬼，只有一些石头和青苔，最多还有一些惊惶失措的鱼。
变得清澈的江水使大江不再像是江，像是受了伤的小溪，气息奄奄流在干瘪的河道里，如此苍白和疲惫……

也是在这个春天，突然有一天我发现那清澈的阳光也不见了，小城里竟然已见不到蓝天，抬头望去，只是灰蒙蒙的烟尘，即使在正午，城里也好像是大雾弥漫。
就在人们对一切习以为常，并且试图用自己的想法去影响、去改造的时候，真正的主人用沉默的方式开始宣示自己的力量。

事物改变了常态就具有了不一样的力量。这力量足以摧毁一个地方，摧毁一个地方的万事万物。

世界也许并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面貌，它有它自己的想法和规则。对我所熟悉的小城，不下雨，也许就是那沉默的主人不想再给它的住客一些水喝。

下雨不再是一种心安理得的自然现象，变成了人心里的一种企盼。而假如人心里这样的企盼太多的话，不知道世界又将变成怎样？

仅仅是一些雨滴，下或不下，就拥有着这不可思议的力量，不仅能让滔滔江水变成清浅细流，让晴朗天空变成混沌世界，更可以击溃豪情万丈的人心。而在未知的地方，也许还有着更多未知的力量等着依然躁动的心灵去承受。


3月底的这场勉为其难的小雨，还不能打湿脚面，却已经改变了人心。



3月底的小雨

这是6个月以来的第一场雨
6个月
天空中曾有大块的云
像路过的马帮
驮着珍贵的雨水远去

这是6个月以来的第一场雨
6个月
波涛汹涌的大江已经清澈见底
而头顶的蓝天
却不见了太阳和星辰

我曾经以为
拥有整座小城
而当3月底的小雨
像一位老人擦拭着自己的瓷器
我和满城植物一起
心怀感激
2004、4、2

蚂蚁盈盈

3月底的这场勉为其难的小雨，还不能打湿脚面，却已经改变了人心。

只有一个希望　所有的一切都不太迟　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那木错

很多年，我一直生活在这座小城，熟悉了它的气候，它的风向，熟悉了他的体温和脾气，熟悉了它的脉络和物产，熟悉了它孤独的椰子和优雅的芒果。

: ) i\'ve been here for 2 years, still fresh, even a short walk seems like an adventure.... : ) sunny days, feel like tibet, cloudy days, feel like chengdu. : )

et c\'est la vie. : )

蚂蚁盈盈

上个星期连续几天，一到中午都可以听到类似打雷的降雨弹的声音，昨天晚上昆明的新闻说，今年四月份头十天的降雨量，已经超过历年四月份整个月的降水量。

呵呵，人们总是太有办法了。不知道会不会真有无能为力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