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憾

豆豆

好几天没有去海关。虽然只是1个小时的车程，我还是无法成行，繁琐的工作压的我无法呼吸。
一下车，我下意识的用目光寻找阿婆。是一位衣衫破旧的老人，整个夏天，一直在海关到商检局这段路上，听说，她的主要生活来源就是靠在这两个单位办事的报关员们。
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也说不清她的年龄，也许80，也许90，也许更老，她脸上满刻的是岁月风霜。
每日看到她都是一阵心酸。烈日下，她蹒跚着，背着一个破烂的编织袋，也许那就是她的全部家产了。她的衣裤已经辨不清颜色，黝黑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里都是辛酸和无奈，她应该没有家，也没有可以替换的衣物，她身上的体臭，令经过的红男绿女掩鼻而过。有时，可能是走不动了，她就呆呆的坐在树茵下，面前放一个斑驳的搪瓷碗，有好心的路人将一些零钱或者硬币放进去。这时候，她混浊的眼睛含泪，干瘪的嘴唇颤抖，从喉咙里嚅出一些声音，是感动是感恩是感激还是?原来她已经老的无法说话了!?看到她不停的向放钱的人点头叩谢，我的心好苦!
我能怎样?我也只能在她的碗中放上几元钱而已!!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午餐的时候，一贯喜欢临窗的位置，风景无边。不知何时，明亮的玻璃橱窗外，是她呆呆望着，眼神中的绝望令人心碎!而身边的男女无睹，仍是杯盏言欢，我坐不下去了! 满桌的精致菜肴一瞬间索然无味。老人走了，Y偻着，失望着，饿着，也许还哭着………
可是，我不能做甚幺，因为，餐桌上都是一些所谓的达官显贵!!!我不能失礼!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我也呆呆了。
好不容易结束这场午宴，我借口上洗手间留在最后，出门追上她放上几元钱，我逃也似的走了，我不敢回头，也不敢接受她的致谢，我无法面对自己那纤弱的感情。我的良心呢?是这幺一位老人!是这幺孤苦无依的一位老人!
小时，门口有许多从外地到我们家乡乞讨的人，奶奶常常教育我，要尽自己的能力需要帮助这些可怜的人，也许一杯米，也许几角钱，也许一顿饭，也许她们只是需要一点问候……可我?

第二次，我特意选择了独自就餐，可惜我没有等到老人。第三次，四次，我遇见她，可是都是在路上，匆忙间，我只能送上一瓶水或者留下几枚硬币而已。
终于有天，我看到她就在我们就餐的餐厅外面，请服务员拿来一个快餐盒，将一些清淡易嚼的菜夹了一些，买了一瓶水，我送给她。老人震惊了，她不敢置信的望向我，心酸酸的，我轻轻拍拍她的背，”阿婆，您快吃吧!”老人不停的向我叩首道谢，几乎让我流下泪水。
老人哭了，拿出纸巾，我想帮她擦拭泪水，她怯怯伸出手握向我，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自己那慈祥的奶奶。我没有办法拒绝这一种感动，我唯有喃喃的说:“阿婆，您别哭了，快吃饭吧?”
在那双布满老人斑而又粗糙的双手抚摸下，我的心又一次受到了震撼!
奶奶，您说的对，也许这些可怜的老人需要的仅仅是一句关怀和问候!钱对阿婆有甚幺用呢?她没有亲人，远离家乡，孤苦无依!她没有力气梳头发，咀嚼鱼肉，她仅想得一份温饱，一份关怀，可是她是老人啊，本该安享天伦的老人啊!
是谁造就了她孤苦的命运，是她农村的儿子们嫌弃她?是她抚养的女儿灭绝良心?是她的亲友们心如蛇蝎?不知道，没有人能回答……
我能帮她甚幺?每次看到她我都是一次自责!要是我有能力瞻养老人多好，就不会让她如此凄惶的乞讨了!.
尔后每次在海关出差，我都刻意逗留到午餐时间，我吃最便宜的那种工作午餐，然后买一份易嚼的饭菜送给她。我请经常去的那家餐厅老板娘帮我照顾她，希望有一些客人没有吃完的饭菜挑一些老人能吃的请服务员送给她…..
阿婆已经老的不能说话，每每见到我，就是一份见到亲人的欣喜，然后一老一小的眼中都有泪!阿婆，尽管您是在乞讨，我从来就没有忽视您的感情，我知道您仅仅是一位需要安慰和关怀的老人!哪一位老人不寂寞呢?

这几天接连在公司整理一些行政事务，没有去海关。然后，天气逐渐变凉了，还在台风的影响下下过几场大雨。想起来，一直担心。阿婆，您吃饭了吗?您会不会淋到雨呢?您晚上在哪里住呢?您单薄的衣衫可以御寒吗?中秋节到了，月饼我已经准备好了，我还帮您准备了一件厚一些的外套，可是您在哪里呢?
商检局到海关的这条路，我已经来来回回的走了三遍，找不到您!我没有时间了，阿婆，您会不会在大风雨的夜里生病了?您会不会…………….?
心，是揪心的那种疚恨和疼痛，我又错过了一位需要帮助的老人!!??
奶奶，您在天之灵，肯原谅您没用的孙女吗?
我心难安!

阿婆，如果您，如果您真是在这一场风雨中过世，有没有想起过我?希望，生前的最后一份温暖的记忆会陪伴您升向天堂!阿婆，天堂里不会再孤独了，天堂里不会挨饿受冻了，天堂也不会再有人向您冷眼了，天堂里，我慈祥的奶奶会照顾您，天堂里有花，天堂里有爱，天堂里的人们都很善良…………


这贴我已多次贴到不同的论坛，这个日渐冷漠的社会，我，执着的呼唤一些爱心!
谢谢您!愿天下善良人平安，快乐!

brick

时常提醒自己的心灵，不要堕入完全的麻木……

一起来关注心灵的触动，或许最好做点儿什么吧……

TOOT

很郑重的说：谢谢豆豆。

szgongjing

或许是我太麻木了
路过天桥看到有人乞，多数时候我会匆匆而过，有时会弯腰给个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