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孩子爸爸电话联系预约五一假期探访,爸爸说韦YM和希望之光资助的另外一个孩子韦BM都辍学,让我们不要来了。我们说看有没有能帮助,还是希望跟他聊聊,他才勉强同意。
我们到的那天,孩子家里大门紧锁,我们以为下地劳动。后来才知道,十米外路对面山坡上正在粉碎石头做砖的就是韦YM家新房工地,她的妈妈、三弟弟、两个妹妹都在那里。妈妈在工地上是后来韦YM告诉我的,她说妈妈觉得自己只会瑶语,又不懂说,虽然知道我们来了,也不好意思露面。三弟弟和大妹妹在工地上帮忙,最小的妹妹和村子里的几个孩子在路上玩耍,我们一说拍照就哈哈笑的跑开,虽然衣服脏兮兮的,但无忧无虑,很开心。韦YM大伯的孩子韦BL也是我们的资助对象,当天也在工地上帮忙,访谈完韦BL,才知道韦YM的几个弟弟妹妹就在一堆人中,这时三弟弟叫爸爸去了,我们离开时路上碰到,所以只有分开照相了。
离开多一屯时在路口碰到韦YM爸爸,瘦弱,腿看起来不好,一幅重担压肩愁苦的样子。说到孩子的辍学,特别是大女儿,爸爸还是满怀歉疚,对我们推荐的免费职业学校也有些心动,但他并没有按约定晚上告诉我们韦YM的电话。问到最小的两个女儿有没有上户口,爸爸说每个孩子要交1000元罚款,没钱交,还没上。
还是通过同是受助学生韦BL要到韦YM的电话(堂姐弟关系),这一聊就是二十多分钟。韦YM这个孩子我去年见过,长得高大结实,爱好打篮球,性格开朗,成绩也不错,考上大化高中就是证明,辍学有点可惜。
问到辍学原因,韦YM讲是因为压力超大。她家今年要修房子,弟弟妹妹们要上学;学习上她选的理科,也感觉很难。辍学是她自己的决定,今年高一下学期开学,她爸爸向伯父家借了1000元给她,让她交学费,说钱以后再还。她说她知道以后是指父母去大化卖血换了钱,她实在不忍心身体不好的父母再去卖血。她只要了100元,说做车费。她到学校收拾东西就回家了,然后跟三个同学一起去深圳,因为年龄不够18岁,没有跟同学进同一个厂,应聘到一家手机镜片厂做工。三月份经常加班到晚上10点,她挣了4000元,给家里寄了3500元。四月份活少些,少加班,估计只有3000来元。
说到她二弟弟韦BM(希望之光资助),我问:“他才13岁,怎么也辍学打工?”韦YM说他成绩不好,自己不想上学了,坚持要出来。她说这个二弟弟脾气固执,不爱说话,如果父母说多了还会顶嘴,他决定的事别人说都不听。出来后她有常和弟弟联系,也劝弟弟至少把初中读完,但弟弟觉得现在自己能挣钱,比在家好,死都不愿回去。韦YM讲初中时她爸爸一个星期给每人10元生活费,二弟弟很快花掉,爸爸就给他20元。曾经有三个星期,爸爸一分钱都没有给她,那段时间真得好难熬,她至今记得。所以她常劝她弟弟,他已经比她好多了。但二弟弟现在自己有收入,可以自由支配,是怎么都不肯回去了。大弟弟就是小学没毕业就辍学出来打工,现在二弟弟投奔大弟弟在中山生产灯具的工厂里。这些工厂,怎么能雇佣才13岁的孩子呢!?二弟弟三月份挣了2600元,给家里寄了2000元,也算懂事。大弟弟出来打工两年,以前少给家里寄钱,因为修房子才寄,挣的比二弟弟多些,也只给家里寄2000元。
当问到资助款的收款情况,韦YM说2016年秋季没收到,2017年3月她到深圳没钱,让大弟弟给她汇了100元,取钱时发现多了1200元。她说她辍学了,不好收这笔钱,让我们给她一个账号汇回去。(不好意思,没有征求资助人意见,跟她说不用汇回,权当资助她弟弟妹妹上学;如资助人认为不合适,我来还这笔数吧)
韦YM目前家庭情况,复学不大可能。我劝她打工也不要放弃学习。她说她在找网上学习可以领证的学校,有一家要8000元/年,可以分期付款,又担心上当。她讲出来这段时间,经常做梦在学校学习,又感觉学校好遥远。一个懂事无奈的孩子,希望你无论走怎样的路都不要放弃学习。
多一屯在盘兔村过去一里多路右手边一个小路下去再折回的弄底,路边有一个垃圾焚烧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