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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评话---皮五辣子---半夜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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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26 09: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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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五辣子在外头充魂(充魂----游逛,含贬意),倪四在家里不敢睡觉。他等老婆、孩子上了床,把灯油添足,坐在倪家替皮家看门。往日他天一黑就睡.今天想睡不敢睡;眼皮子实在抬不起来了”.就一边充盹,一边用耳朵入神地听;生伯有野猪、野狗窜到隔壁啃度五辣子的新床。
皮五辣子在王二家喝了不少的酒.又在街上兜圈子转,一直挨到二更天,才往家走,走着想着。“今晚我楦房子,倪四要说废话的。最好想个主意吓吓他,教他不敢罗嗦,还要请他热点粥把我吃下子,哪怕弄点米汤给我灌灌也行。”他到了倪四家门口,对着芦笆门洞朝里望,见倪四口水淡淌的,闲着眼睛充盹。随即转到自家门。解下芦笆门上的拴线,轻手轻脚进了屋,反手把芦笆门带好,准备拿倪四开开心.他脱下坏帽子、蹲下来用手抓床腿,又用手捂着嘴,学猪哼“姆……刮吱刮吱……”活条大肥猪啃床腿。倪四正迷迷糊糊地要人睡,突始然惊醒了。“咦,不好!哪块来的刮吱刮吱的声音?”“姆……”“咦,象猪哼嘛,我来唤唤看“罗……”“姆……”“啊呀!真有条野猪跑得来了。猪子啃坏了床腿,皮五辣子家来不得放我过身,我现在也不得放你过门,我去找人来帮忙,杀你这个瘟猎.”皮五辣子忍不住要笑,心里有话:你找人来杀猪沙! 倪四先喊他老婆:“奶奶,奶奶,醒醒啊。”四奶奶睡得糊里糊涂地被减醒了。“啊咦喂,小伙老子,你做啥?”“起来啊。”“起来做啥?你发呆了,当真一夜不睡替他看床呀?”“我哪块愿意的!不看不得过哎!不过,也看出好处来了。”“什么好处啊?”“不晓得哪家的大肥猪供在皮五家啃床腿。我要趁他没有回来,把这条大肥猪逮着杀掉。奶奶,你代我烧两锅水,预备烫猪.我找人来帮忙杀猪。”“噢,大肥猪啊.在那块呀?”“我唤把你听沙,哦――罗罗……”“姆……姆。”倪四唤一声,皮五辣子就哼一声。他不敢多哼.哼多了就不象了。他哼两声,用手抓抓床腿―“刮吱,刮吱,”就象猪啃床腿。“奶奶,猪又啃床腿了,你可听得到呀?”“我听到了。小伙老子啊。这个猪肥呢,哼都哼不动了。你把灯拿到隔壁去望下子。”“不能望,猪子见亮就溜。起来啦!”四奶奶爬起床,先上起两锅水:“小伙老子,家里柴火不多了。”“柴火不够也要烧,猪的下脚贴柴火足够.猪鬃猪毛都卖得到钱。不要说废话。烧烧烧。”“你不会杀猪哎,找哪个来帮忙呢?”“找人帮忙要把点好处给人家,人找多了,分肥的就多,只能喊一个人,把我的哥哥喊得来。”“叫倪三啊?”“他是个屠户,又是个穷光棍条子,叫他来帮我杀猪,弄几斤肉给他就行了。”“快喊他去沙。”“我去喊他,你在家里烧水带看床,过一刻儿唤唤猪子.不能让它跑掉啊!”“晓得了,你快点家来。”

倪四把芦笛门拉开来。夜寒风冷,他呵呵抖抖地出了门,走了一到儿,到了倪三家门口:“老三门!”倪三在床上听到有人喊他,就问了:“哪个啊?”“我啊!”“嗅,老四呀,你夜里来做啥?”“起来.有外快挑你。”“什么外快啊?”“你把门开下来,我告诉你。”倪三把坏被子一锨,上身赤膊,底下单裤头子,跑来拉开芦笆门。“老四,什么外快啊?”倪四对着倪三的耳朵捣了一阵鬼,倪三高兴起来了,“皮五辣子今夜果不住家来了,我跟你去一趟。”倪三转身进屋,穿上衣服,把杀猪刀、猪刨子、通条等杀猪的家伙都带着,跟倪四一齐赶家来。四奶奶看到大伯子来了,笑了笑:“老三啊,你来了。”“来了。――老四,猪子在哪块呀?”“猪在隔壁哩,我唤把你听。哦―一罗罗……”“姆……”“嗯,是在那边哩。”“老三啊,你听听,这只猪子都哼不动了,起码有担把重。你说,这猪子怎样杀法啊?”“杀猪嘛,你是个外行,你在前头……”“声音低点儿,不要给外人听见。我在前面怎么样?”“端张油灯,拿个二号钵子……”“钵子做什么用?”“盛猪血。”“对,猪血烩豆腐汤吃,抓抓叫!”“我跟在你后头,拿着杀猪刀,进去以后,你把油灯跟二号钵子放下来,嘴里唤着猪,手摸着猪头,用两只手在猪头上抓痒,它就蹲下来让你抓了。它不动了,你就不要再抓,顺手抓着它一只耳朵,另一只手抓着猪尾巴,用劲把大肥猪拎放到大腿面子上,按着它,叫它动不起来。”“嗯。”“我就上来捂着它的嘴,拿刀在猪子颈项下一戳,就成功了。”“万一刀捣到我身上怎么好呢”“找话说,怎么会捣到你身上?”“杀过了怎么说”“杀过了就烫猪。先用通条通,然后你就吹气,长气。”“哎,这两天没劲,不能再吹气了。”“你让我来吹气,长气沙。你还要借个东西来烫猪。”“不能玩,假使明天人家直到猪圈里少了一条猪,又打听到我夜里出去借东西烫猪,纰漏就大了。”“不得东西烫猪呀?”“把我家老姿的脚盆拿出来烫可行啊?”“女奶奶用的脚盆怎么好烫猪呀?也嫌小哎。”“不小哎,半段半段地烫也可以麻。”“好啊,就半段半段地烫。”“烫过了怎样说沙?”“烫过了,用猪刨于把猪毛刮掉。”“猪毛刮掉以后呢?”“我就跟你二一添作五对分。”“什么,对分啊?老三呀,你的心太黑了,我本来只想把你几斤肉;现在我也放个响爆竹,按人头分。”“怎么个按人头分?”“我家夫妻两个,还有一个孩子,一共三日;你一个人,你只能四份之中拿一份。”“咦,不行!老实说你不会杀猪。”“会杀猪倒不喊你了!你这个小伙不凭良心,今夜是我批你的外快哎!你不花一个本钱,我要烧水烫猪,家里柴火都烧光了。“这样子,猪头把你。”“嗯,猪头我的。”“把你腌起来过年,明年吃到咸猪头嘛,我来切一点搭搭酒。”“这个可以。还有呢?”“前蹄后跨每人一只,猪肚里的大肠、肚肺、腰子、板油、花油等等杂碎东西,全是你家的,肉嘛,我们对分,各拿半片猪;下脚嘛,猪毛、猪鬃我拿去卖,弄点钱打酒喝喝,把你卖不到好价钱。是这样子,我们就动手杀猪。”“可算跟你对分了,我就比你多些内脏。不依你这个办法沙,我又不会杀猪,其被你喀住了,你的心太黑!伙家,就这样了。”他们弟兄商量着分猪肉,皮五辣子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暗中好笑;猪头还腌起来过年呢,我等你们来哩。他头一天往得来,就拿倪四开穷心。 这时倪四、倪三忙的就象真的一样;倪四一手端着灯,一手拿着二号钵子在前;倪三拿着杀猪刀在后,从倪家走到皮家门口。“老四,进去沙。”“没手推门啊。”“你真笨,弄膀子拱一下就行了。”倪四把芦笆门推开,先把油灯往里送。他过于着忙,嘴里唤着:‘“罗哩……”步子跨得快,呼――一阵风把灯吹熄了。“咦,不好!灯熄了,家去点灯。”“不要点了,你进去听,定下神来,可以看见的。”“老三阿,你手上拿着刀的,刀尖子碰到我就糟了。”“放顺遂些,杀猪刀,不是杀人刀。”

倪四、倪三两个人到了皮五辣子家,里面黑通通的,看不清。“伸手摸沙”“你站在那块不要动。”倪四靠着墙根,先把油灯、钵子放下来,然后深手向前摸。捉猪,手应向下摸,他这时发了昏,两只手平起来摸,摸着唤着猪:“唤罗罗……”皮五辣子在黑处,他是定神的;他看见倪四在屋里摸来摸去,又看到倪三抓着杀猪刀,杀神附体的样子,暗暗好笑:我来就着你们。他把头伸到倪四手口来,让倪四抓。他头上的头发长的虬起来了,不晓得哪天理过头的,嘴里哼着;“姆……”“嗯,究竟在哪块?哦罗罗罗……嗯,抓住了。老三啊,猪子头上毛多哩。”倪四今儿个一心想外快,财迷心窍,猪头、人头模在手上都没数了。“哦,罗罗罗――我来替它抓抓头。”倪四两只手在皮五或手头上一阵瘟抓。皮五辣子头被他抓痒起来了,不能容他再摸尾巴了,他冒里冒失地一声喊:“好的,倪四小伙啊!’倪四一惊;“啊咦喂,我的妈妈,不得命了!”当啷!倪三一吓,杀猪刀朝下一掉,双手抱肩:“不得命了,兄弟,你说猪有担把重呢,你怕的看见鬼了,把我喊得来受罪。你害人呐!”“哥哥,我哪里晓得是皮五辣子装的猪沙!”四奶奶不晓得这边事,在隔壁招呼:“小伙老子。”“嗯。”“水烧好了。”“奶奶,你浇脚,留点把我烫脚丫。”“怎么不烫猪啦?”“没得倒头猪烫哎!”皮五辣子喊起来了:“好呀,你们两个人胆子不小啊,半在拿刀打劫皮公馆,三十六个大皮箱被你们扛跑掉了.还不称心,还拿刀伤失主,要我的性命啊?把灯点起来跟你们谈心。点灯!”“嗅!点灯。”倪四家女人急死了:“呸,出鬼了,上穷当了,原来是皮五辣子。柴火都烧掉了,明天早上还要起来买柴火。我睡我的觉。”就象这件事与她无关似的。 倪三吓得直抖,动也不敢动。倪四把灯拿到家里过好火,再送到皮五辣子家里来。皮五辣子坐在床上,坏帽子戴起来:“怎样说?究竟是官了,还是私了?”“官了怎么说啊?”“官了,拿绳子把你们绑起来,送到衙门里重办,说你们身带钢刀,半夜打劫皮公馆。”“不能玩,我们私下了钻吧。”“私了就马马虎虎,一个个地谈。――倪三。”“哎,五大爷,不能怪我啊!他喊我来的,我不犯法。”“你不犯法啊?他喊你来你就来了?这是我皮五辣子闹了玩的,如果真的是邻居家的大肥猪跑出来,你们私宰掉,不算犯法吗?他喊你杀人,你也就杀人啦?”“对的,怪我不好,我下决不听倪四的话。”“我本当弄你几下子太平拳,今天饶你是初犯,不得你的事了,有帐跟倪四一个算,你走吧。”“好的,我走了。”倪三把杀猪刀拾起来,跑到倪四家把通条、猪刨子拿着,赶快溜家去睡觉,从此以后,不跟倪四抵搭。

倪三一走,优四心里忐忑的:“五大爷,打发我走吧。”“让你走啊?帐还没有跟你算哩。你是愿打,还是愿罚?”“打……怎么说?”“打,过来三十下子,打过了有话再说。”“打过了还要有话说?我愿罚.”“好的,愿罚,就罚你……”“罚多少啊?”“罚你――来啊,老四呀,你家可有晚饭啊?有晚饭粥,哪怕弄点儿粥把我喝下子,就跟你拉倒.”“啊哟,我的妈呀!”倪四心放下来了;“五爹爹,你要吃粥嘛,你说沙!我现煮把你吃都行。你老人家何必学猪啃床腿,让我白白烧了两锅水,把家里的柴火都烧光了。唉,上你的大当了!”“你不上当哎,猪头腌起来。放在家里有得慢慢吃呢。”“五太爷,不要再挖苦我了。家里还有点儿冷汤饭,你吃不吃?““弄个柴火把子烧下子嘛。”“柴火烧光了,要吃就吃冷的。”“冷的就冷的,快弄得来把我吃.”倪四家去装了一路冷汤饭,放点咸菜在碗头上,拿了双筷子,端到这边来把皮五辣子吃。“好了,你请回吧。”“等你吃过了,我要把碗盏筷拿家去。”“你打劫皮公馆,三十六个大箱子扛跑掉了,还没有办你的罪。你又想把我家的碗盏拿走,你这个人心太黑啦!滚。”“碗盏是我家的哎。”“你家的,我家就没得吗?丢在这块。”“噢,丢在这块,到了你家,东西就是你的了。”“你又伸手做啥?”“把油灯、钵子拿走.”“油灯、钵子都是我家的。丢下来!”“噢,丢下来。哼!东西到了这块,就不得回头了。” 倪四到了家,心里越想越气,无处出气,就把老婆当出气筒子:“你这个坏东西!”“小伙老子,你骂哪个?”“骂你!你爬起来烧上两锅热水做什么?”“你喊我起来烧的呀,不是说烫猪用的吗?”“我叫你烧就烧了吗?我教你吃屎,你吃不吃?”“这才不讲理哩。”“皮五辣子跟我不讲理,我他妈的跟你也不讲理。你这个坏东西。”四奶奶只好让他骂几句出出气算了。她把头拱到被窝里睡她的觉。倪四望着两锅热水。“唉!平时脚丫子疼,没得热水烫,这时有两锅热水,他妈的脚丫又不痒了。奶奶。”“又喊我做啥?”“把脚盆端出来,两锅的热水你不用吗?”“我们女人的事,不要你问,我晚上洗过了。”“洗过了嘛;里外里水多,不作再洗吗?”倪四叽咕了一阵,也上床睡倒头觉.

皮五辣子在家把一大碗汤饭吃掉,心想。我这间房子,越望越窄,皮家倪家隔层芦笆,把芦笆往那边推推,楦半间过来,我家这边就大些了,对,我来楦房子。皮五辣手咳了两声,先好清喉咙,又试试嗓子:“啊……”倪四听到皮五辣子哼,心里有话:快活哩,汤饭吃下去了,哼起来了,不晓得他快活的那一家?“五太爷呀,请你不要哼。”“我哼碍你什么事?”“你不睡,我们要睡哩,你哼,我就睡不着。”噢,你怕烦是吧?你嫌烦,明天你就搬家走路。”“这……的说说就叫我搬家。五大爷呀,不烦啊,你哼你的,你不要说哼,你就是唱也可以。”“我要哼就哼,要唱就唱,我过日子就讲究自如,不受拘束。我不怕你辱绝我,我高兴就要唱!”唱是假,推芦笆是真。他本来不会唱,因为楦房子,弄两句哼了玩玩。唱的什么?唱的“男寡夫哭妻房”。还带点地哭腔:“一更里,我男寡夫哭妻房,哭一声我的妻,一命呜呼去见阎王。我的妻,她得病一命身亡故,丢下了一双儿女好不凄凉。喂哟号!”哗――唱着用肩头把芦笆往那边扛着,用手推着。倪四在床上听皮五辣子唱哭妻房,又听到“哗――”的一声,“咦喂,不好,皮五太爷呀。你怎么推芦笆的?”“楦房子的,我家这边嫌小,把它楦大些。”“不得了啦,房子怎么能楦呢?你把芦笆往我家这边推,我家不象样子了。请你太爷不能推呀!”他说他的,皮五辣子全当耳边风,还是唱着推着芦笆:“二更里,我男寡夫哭妻房,到晚来一双痛刮刮的儿女站在我的两旁。我把我的大孩儿,按在脚头来睡好,我把我的二孩儿,搂抱在胸膛。喂哟号!”哗―“不能推啊!”倪四夫妻两个爬起来,望着芦笆发呆。他们先在这边顶,那边又凸起来了;跑到那一边,这边又凸起来了。皮五辣子这一头忙到那一头,唱一句就推下芦笆墙。倪四急得在家跺脚摸屁股,干着急。“不得个啦!我家冲了家啦!不能推呀!”“三更里,我男寡夫哭妻房,一阵寒风吹,刮动了我的纱帐。我赶快拿一床被子给我儿来盖好,怕只怕,无娘的儿女受一点风寒凉。四更里,我男寡夫哭妻房,只见我亡故的妻子一双布鞋放在踏板上。我哭一声我的妻,你在阴曹地府慢慢的走,等一等倪老四一同去见阎王呀……”“不得命啦,怎么等我见阎王的?不能再推啦!“还没有够哩,还差点吧.五更星,我男寡夫哭妻房,街坊上我的好朋友都劝我娶补房。我的妻呀,你在黄泉路上但把宽心放呀,我决不能叫我一双无娘的儿女,叫别的女人一声亲娘……”皮五辣子唱着推着,推请你不要哼。”“我哼碍你什么事?”“你不睡,我们要睡哩,你哼,我就睡不着。”噢,你怕烦是吧?你嫌烦,明天你就搬家走路。”“这……的说说就叫我搬家。五大爷呀,不烦啊,你哼你的,你不要说哼,你就是唱也可以。”“我要哼就哼,要唱就唱,我过日子就讲究自如,不受拘束。我不怕你辱绝我,我高兴就要唱!”唱是假,推芦笆是真。他本来不会唱,因为楦房子,弄两句哼了玩玩。唱的什么?唱的“男寡夫哭妻房”。还带点地哭腔:“一更里,我男寡夫哭妻房,哭一声我的妻,一命呜呼去见阎王。我的妻,她得病一命身亡故,丢下了一双儿女好不凄凉。喂哟号!”哗――唱着用肩头把芦笆往那边扛着,用手推着。倪四在床上听皮五辣子唱哭妻房,又听到“哗――”的一声,“咦喂,不好,皮五太爷呀。你怎么推芦笆的?”“楦房子的,我家这边嫌小,把它楦大些。”“不得了啦,房子怎么能楦呢?你把芦笆往我家这边推,我家不象样子了。请你太爷不能推呀!”他说他的,皮五辣子全当耳边风,还是唱着推着芦笆:“二更里,我男寡夫哭妻房,到晚来一双痛刮刮的儿女站在我的两旁。我把我的大孩儿,按在脚头来睡好,我把我的二孩儿,搂抱在胸膛。喂哟号!”哗―“不能推啊!”倪四夫妻两个爬起来,望着芦笆发呆。他们先在这边顶,那边又凸起来了;跑到那一边,这边又凸起来了。皮五辣子这一头忙到那一头,唱一句就推下芦笆墙。倪四急得在家跺脚摸屁股,干着急。“不得个啦!我家冲了家啦!不能推呀!”“三更里,我男寡夫哭妻房,一阵寒风吹,刮动了我的纱帐。我赶快拿一床被子给我儿来盖好,怕只怕,无娘的儿女受一点风寒凉。四更里,我男寡夫哭妻房,只见我亡故的妻子一双布鞋放在踏板上。我哭一声我的妻,你在阴曹地府慢慢的走,等一等倪老四一同去见阎王呀……”“不得命啦,怎么等我见阎王的?不能再推啦!“还没有够哩,还差点吧.五更星,我男寡夫哭妻房,街坊上我的好朋友都劝我娶补房。我的妻呀,你在黄泉路上但把宽心放呀,我决不能叫我一双无娘的儿女,叫别的女人一声亲娘……”皮五辣子唱着推着,推不动了。他心想;咦,什么东西阻挡着了?一定是倪四用劲抵着;果真他抵着,我就用劲推,再冒里冒失地一松,叫他弄个大跟头跌下子。“喂哟的号!”用劲一推、再往后一退,隔壁没响声。“咦,不是他抵着啊?”伸手摸摸。“咦喂,冰冷的,响,那边是口大水缸,难怪推不动的。来沙,我正愁没水缸用哩,把水缸楦半个过来,跟我合家用。”“喂哟的号!”水缸多大,芦笆洞就扒多大,哗――,扒一了个大洞,又用劲一阵子推,水缸过来半个了。倪四一望:“不得命啦!水缸啊……奶奶,快来搭缸。”(搭缸----两人用手挪动缸叫搭缸,与抬缸不同)“小伙老子呀,水缸太重.一缸的水,搭不动哎。”“快,搭缸。”“不许搭缸。”“五太爷啊,你不能不准我们两个搭缸沙?”“我就不准你家夫妻搭缸。”“真不讲理。”“就这样蛮好的,水缸一家半个,你家挑水我家用。”“唉!认得你很,就不搭缸;水缸同你家合用;我家挑水你家用。五爷呀,请做点好事,不能再推啦!”“推什么?”“推芦笆哎。”“你把眼屎揩揩,朝上望望,哪个动你芦笆的。”“上头没有动,底下过来了,你看这象什么样子?”“就这样,以水缸中间分界,芦笆也不许你动,你如动一点,我就把它全拉掉,跟你并家。”“好啊,芦笆不动。请你不能再拉芦笆了,芦笆一拉,皮家倪家就不分家了。我跟你并家,我家就冲家!就这个样子吧!”“好,我不楦了。外头不早啦,我睡觉了。”“你太爷请休息吧。”皮五辣子倒上床,就呼呼大睡,小棚床上垫的盖的一样没有,总比在土地庙子里过宿高雅得多了。倪四夫妻收拾收拾,把家里顺顺。”唉!他头一天住得来就楦房子,闹得我家一塌糊涂,这个张媒婆害人哩。” 倪四一夜可算没有睡什么觉,天亮就出去贩青菜卖,卖过菜又替皮五辣子到张妈妈家去搬破烂,什么破席子、薄被子、坏枕头、漏脚盆、炸箍的马桶、三条腿的桌子、两条腿的板凳,没底的锅腔子,是凡张妈妈不要的,全搬过来。不但替他搬,还要帮他顺好、搁好。倪四忙得鼻孔冒烟,浑身淌汗,皮五辣子却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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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6-26 09:34 | 显示全部楼层

扬州评话---皮五辣子---半夜楦房

另一位著名的老乡!

哪天有空给大家在语聊里来一段,不过得看各位的回复程度如何,没人欢迎我就不多事,欢迎的人少也就不献丑了,如果大家都能捧场,那我就勉为其难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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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26 09:34 | 显示全部楼层

扬州评话---皮五辣子---半夜楦房

我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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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26 09:3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

扬州评话---皮五辣子---半夜楦房

双手赞成,猴子来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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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26 09:3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江苏南京

扬州评话---皮五辣子---半夜楦房

我也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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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26 09:3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广东广州

扬州评话---皮五辣子---半夜楦房

啥呀,没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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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26 09:3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天津

扬州评话---皮五辣子---半夜楦房

不管,只要猴子发声就行......最好什么都来,又唱又舞,上窜下跳...看猴子累的吐舌头是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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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26 09:34 | 显示全部楼层

扬州评话---皮五辣子---半夜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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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26 09:3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新加坡

扬州评话---皮五辣子---半夜楦房

我也要听,录下来上传到ftp吧
小时候看“皮五辣子”的时候可开心了
看了后我还嘿唿嘿唿的跑到山里去找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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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26 09:34 | 显示全部楼层

扬州评话---皮五辣子---半夜楦房

听众人数还差多少?我再去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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