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鼻子的人

胡卯

没鼻子的人

没鼻子的人就是我。

昨天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一觉起来，鼻炎就开始了。这一整天都在和这鼻子斗争，涕泗交流，喷嚏惊天。中午壮着胆子吃了一粒克感敏，大有为了这面子上的工程，背叛了我脆弱的肝脏的悲壮。但两头不讨好，鼻子里犹自象春到塞北、泉水叮咚。

这么严重的症状好几年没出现了。上一次还是在大理了：在大理城门外，正和她筹划着如何上苍山，正好有个妇女上来兜售，说感通的索道可以优惠多少云云，我正欲还价，突然一个喷嚏卡在了喉头，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眼泪倒是噗噗乱掉。那场面着实怕人。我当时只有无语望苍天（苍山上面的天空），还好一轮红日此时缓缓穿过了云层，万道金光映入我的眼帘，催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对不住了，大理，我确实不是故意的，我把那一个最刻骨铭心的喷嚏留在了你的城楼下。

在大理最刻骨铭心的其实是和她在一起，那奇异的旅程，苍山上的玉带路、骑马、七龙女池，现在想来还让人心醉神迷……

还是把回忆装在心里，说点今天的事吧――

那天看到了谁翻出来的帖子，卿青小丫头纪念与希望之光相逢一周年的，忽然想到，我也快一周年了耶。于是回想了一下这一年来在希望之光的晃荡，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失望之余，又有点不甘心，时光它带走光阴的故事留下了我们，不说点什么岂不对不起罗大佑大叔。但是，究竟是我们改变了希望，还是希望改变了我和你呢？

我认识希望之光完全是因为蚂蚁盈盈，十多年来我都是跟在她的后面，这次也是这样。2003年年中的时候，她突然神秘的说她正在做一件有意思的事。神秘了好几个月。原来是在希望之光申请义工。

后来我就跟着她的脚后跟过来了。那时觉得希望之光好严肃、好严谨，对希望严格审核义工申请者的做法也是肃然起敬。这也许源于对“石扉客”印象吧――在天涯，我看到他以一己之力，持续投入到李尚平老师的事情之中。那时觉得，他多少有点遥远，来了这里才知道，原来他在这里也投入了热血。而在这里的事情，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更有参与的可能。

其实，那时石扉客已经不在希望了。由于那场变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在我认识希望之光的时候，最早在这里并肩、并依然坚持的，好像只有一掌只数了。而依然让人倾心的，是这里的热情，投入。说实话，我不是一个认真致志专心做事的人，我缺少那种素质。但这里的人恰恰表现了这种热情和认真。正是这种认真的气质吸引了我。让我流连于此。

呵呵，我不能犯卿青犯的错误，记住，不能煽。

说点实在的吧。我来到希望的时候，正赶上T2000在海外和希望之光争执。说来惭愧，我加入了“战团”，说了一些自认“公道正确”的话，那时，我表现出了做一个“新闻联播”的撰稿人的良好潜力（难说我现在也有这种潜力，全国估计有1/3的同志有这种潜力，呵呵）。
我那时觉得，这里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界，T2000要破坏这里的秩序，多少有点那个什么……，后来我发现，这其实是一种常态。性格决定命运，这是困困教导我的，后来她说这话是说她自己，不肯分给我用。其实真是如此，谁都是性格决定命运，包括希望之光这个集体。回头，希望之光走到今天，和它的性格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关系吧。

希望之光的性格是什么？――天呐，身患重症鼻炎的我，怎么连脑子也不清楚了，写着写着怎么掉到要替希望之光总结性格的坑里了？

既已掉坑，硬着头皮上吧。窃以为，希望之光最大的性格特点是理想主义。而且不是单纯的理想主义，是一种“复合理想主义”――就是说，这里复合了所有义工网友的理想主义。

来到希望之光并长期在这里坚持过的义工、网友，都是一些理想主义者。为了便于说清问题，我牺牲一下自己，作个自我解剖吧。聂鲁达说，他承认他历尽沧桑。我也豁出去一回，承认自己是个理想主义的同志吧。打小学校墙上就刷着呢――要“有理想……”什么的。

我是个理想主义，但我的理想在现实生活中，由于个人的软弱等等问题，无法坚持和实现。上网，惊见原来这里有一个叫希望之光的地方，汇集了这么多的理想主义，完全是一片理想主义的凹地嘛。于是自己的理想主义也流淌出来，汇入到这洪流当中。那叫一个痛快！犹如在庄子的秋水当中畅泳。你如果游过泳你就知道，人在水里的时候是非常畅快的，对水也容易产生认同感依赖感。但古人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这理想主义的汪洋中游得痛快了，就不愿意上岸了。也不允许这水有什么变化。

希望之光就是这样复合了所有人的理想主义，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美好理想寄放在这里：善良、真诚、互助、坦诚、合作、奉献、关怀……甚至民主、尊重、无私……希望之光渐渐被堆成了另一个理想，一个近似于空中楼阁的幻境。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要完美，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不许再食人间烟火，要做就要做到理想中的最好。否则就不要去做……

举个实在的例子吧：关于在希望之光要实现某一项变革的困难，总要经过重重讨论。大家都把这里当作民主的试验场了。当真正理想之中的民主也许迄今在人类社会中还从来没有成功过。而真正的民主也许并不是“全民作主”，希望之光现在如此警惕“决策权集中”，无非是警惕有决策权的人违背自己的理想。那么这样带来的就是效率低下。

扯远了。小跑着回到正题。

无论如何，我在希望之光这一年来，总的感觉是这里是一个有趣的地方，尽管这一年来，这有趣有不断下降的趋势。但这里个个生动的人，还是惹我流连。我曾经说，希望之光是一个交友网站。因为这里最吸引我的首先是“人”，而不是“事”。其实很多人也表达过同样的意思，就不一一重复啦。下面请听歌曲――“金瓶似的小山，山上虽然没有寺，美丽的风景已惹我流连……”。同样，今天我仍然要说，所谓助学，只不过是把这些人聚在一起的借口。当然，这个借口如果做得好、做得长久，大家就可以更长一点在一起，要是做得不好，那大家就要散伙啦。所以，还是做好一点的好。

咳，我容易吗我，今天这一天里，才10个小时不到，我已经用掉了一卷维达卷筒纸，我的鼻子都擦破啦。还是不要婆婆妈妈唠唠叨叨了，坐在电脑前，越来越冷，对身体没好处。
由此上朔到一年前，那时，希望之光还是一个热闹的地方。我目睹了好多人的长篇大论――困困、T2000、密码、中西医、月亮、十月、有不为……我感动于这里的真情流露――蚂蚁盈盈、卿青、困困、中西医、熊、月亮、……咳，不煽不煽。

咳，本来是拉开了架子要展开写写我的周岁感言的，但写着写着就没耐心了，我说我不是呕心沥血的人，这下相信了吧？

临别赠言的话就不说啦，这两天，云玄在翻老帖子，所有的感觉都在老帖子里，呵呵，我也还不想走。老里--里尔克不是说过一句么：又有什么胜利可言，挺住意味着一切。我一直没找到他这句话的出处，这话也被引用得差不多起老茧了，但还是要说，挺住，即使什么意味也没有。

怎么扯到了里尔克？

既然扯到了，就让他来结尾吧：

秋  日

冯至  译

主啊！是时候了。夏日曾经很盛大。
把你的阴影落在日规上，
让秋风刮过田野。

让最后的果实长得丰满，
再给它们两天南方的气候，
迫使它们成熟，
把最后的甘甜酿入浓酒。

谁这时没有房屋，就不必建筑，
谁这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就醒着，读着，写着长信，
在林荫道上来回
不安地游荡，当着落叶纷飞。

1902，巴黎

――――就用这诗结束这个我擦破了鼻子的深秋（现在是深秋？）的下午。

brick

人呢
老大们都哪里去了
强烈抗议把此贴发在灌水！！！
拉出去
放在人文休闲 (-006-)
好像可以放进文集里面哪！！！

ps:
我不懂节气哈
不过就是天南海北差得再远，好像现在也不能说是秋天了吧，胡老师？

maggie_ll

胡卯好文：））

Anonymous

胡卯要走？ (-012-)

brick

呵呵，我也还不想走。

红莓

(-015-)9494！ 强烈抗议在灌水！要求去休闲！！

linda78

顶，好贴！

还说不擅情？

挺住就是一切！

世纪之星

问问楼主有没有治疗重症鼻炎的特效药，我的鼻炎已经4天了，吃了不知所谓的那些药就是不见好，每天随身戴的纸巾都是几包。晚上更是夜不能眠，我痛苦呀5555555。。。。。 (-016-)

胡卯

没有特效药

我昨天煎熬了一天

到傍晚就慢慢好了

我的这个，好像只要不着凉，身上衣衫足够多，就会慢慢好。

昨天有点邪门

山水风月

美文，建议精华！

由这篇文章发现**和**有着惊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