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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世存:关于李昌平《我向总理说实话》[转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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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2-7 19: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余世存:关于李昌平《我向总理说实话》 lt;pgt;
 李昌平《我向总理说实话》一书,值得向关心农民、底层的朋友推荐。借助于时间的伟大惯性,也许还借助于我们社会各界有识之士的努力,我相信也有三个代表的贯彻落实或具体实践,被遗忘的乡野农民,终于在近年成为社会关注的对象。多年来我们社会上演的‘农民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的剧目,我们的知识精英创作的农民活着而苦的类型神话,已经远去。对具体的连结着众多社会关系的现实中国而言,‘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已是广泛的共识。但愿这迟来的关注能有效地解决我们的社会问题自然首先是三农问题,但愿这长久漠视、侮辱和损害的罪责欠疚带来的清算、审判和报复不要过重。 lt;pgt;  农民是我们社会的哑巴,尽管他们不断地为社会输血,但输送上来的人才资源之血很少回向。“今日中国虽有‘过剩经济‘一说,乡村却是中国真正活的有待确定的细胞。乡村建设关系到我们现代化进程的快慢优劣和文明新生的成败质量。一百多年来,眼睛向下、思维向中国广大乡村基层的知者(研究家)和行者(实践家)寥若晨星。“(笔者为《战略与管理》杂志一九九八年第六期撰写的编辑手记)。对比世界潮流的日新月异,我们的现代化进程慢得没有时间,千年不易。假如先发起来的国家、地区、都市是从工业化的生活模式里走向了信息化社会、生态环保社会,那么,我们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最重要内容乃是从农民社会走向非农社会。严重的在于,近代以来,我们的农民社会不仅加重其身份烙印,而且其社会生态较之农业文明时代是大大地败落坎陷了。我们太唯新是尚,以为新经济、新文化、新生活就是目标,我们不知道这少数的都市的后现代生活表象之后是广大的乡野,我们强说自己已经后后现代,在我们的宣传、写作和娱乐里,农民不是最重要的关注对象,最多是扦科打浑的佐料。 lt;pgt;  假如说我们曾出于良知、正义或治学应对的策略考量,一度关心过农民,但我们是优越的,是不切己的同情,是无布施的慈悲,是无担当的同胞同事。指望知识分子,指望作家尤其是小说家们来代言,无济于事。我们至今有着九亿的农民蜷缩在土坷垃里,其中的一亿多的农民无奈地在大地上流浪十多年不能休止,也找不到归宿,我们农民仍不能从土地上解放出来,他们也仍用秦汉时期中国人就使用的锄头、犁耙等为主要的生产资料,他们的孩子出生之后就打上了农民的印记。……这些大大小小的三农问题几乎可以把人窒息,而又据说我们目前所有自我表扬的解决办法,如税费问题、村集体经济的张榜明示等等都在唐朝、明朝有更好的更充分的实践。也许在这种情形下,我们选择了变本加厉的隔离、回避。没有人真正代言,没有人寻求和解,将鸿沟抹平。终于,在2000年前后,一批真正的农民之子站了出来,董阳、桂晓琦、李昌平等人,他们不仅打破了大邱庄、华西村、幸福村、南街村的能人经济神话,而且粉碎了知识分子的小资般的好梦,他们站起又跪下,向这个世界无望地诉说他们的伤心、愤怒、穷苦。 lt;pgt;  我知道,李昌平曾一度北上北京南下广州深圳,寻求他心目中的农民解放之路。他接触了大量的官员、学者、专家、企业家和农民,无数的农民向他下跪,如今他是向语言或说精英资源和精英集团们求乞。我不知道这是否有用,我也不知道李昌平是否有了信心,具体一点,李昌平找到的农民解放之路有这样一些关键词,良知、利益、方法、资金、权力……就是说,他用自己的经历向人们呈现了农民末世的生活图景,人们必须有良知,有同情的眼泪,人们必须认识到自己的利益跟农民的利益在根本上是一致的,解放问题也是有方法的,只要权力能给予。李昌平为了说明这一点,甚至举例说如果他来当‘钦差大臣‘将会如何如何。可是,我们知道,良知眼泪在很多时候是极为廉价的,共同利益之说是极为虚幻的,找谁要钱都将是‘割肉‘,权力不应该也不可能是绝对的和唯一的。即使李昌平的读者跟他有着广泛的共鸣,读者处于的非农的身份地位和利益也与农民的权利争取大不相同,我们口惠而实不至。农民的解放在农民本身,没有县乡一级的基层权力实践,没有农民对自己资源的生产和运用,农民的解放一说不过又是折腾穷人的穷折腾。 lt;pgt;  因此,我们必须考虑权力运用的可能图景。天下没有趟不过的河,何况我们摸着石头过河也过了几十年了,重要的不是方法、路径,而是奔向现代化过程中每个人都有足够的权力和机会。这样说来,给农民国民待遇也好,解放农民也好,让农民享受现代化的果实也好,其背后的优越感是应该质疑的,其权谋策士用心虽好,但说到底农民的处境仍是被给予的,农民的生活水准和生存质量也就仍是脆弱的,而且这些做法跟‘逼农致富‘的县官经济或能人经济模式并无本质区别。 lt;pgt;  事实也是,不仅官产学们在县乡基层之上,而且李昌平等‘农民之子‘也大多离开了县乡进入了都市,进入了官产学的网络。对县乡问题的解决假如不能寄希望于县乡自身,那么都市里的官产学就是唯一的希望了。希望他们什么呢?内部的变乱改制从而能够有效地引导乡村?但是,迄今为止,在县乡面前,官产学们都是资源的持有者,无资源的反而是农民。农民们必须求乞、购买、请教。我们知道,这种现代化模式并不是有效的,它甚至生成了当前世界范围内的文明和生活样式的绝望感,在我们社会里,这种现代化模式也遇到了农民社会这一数千年文明生态的抗拒。农民真的一无所有?难道农民的生活方式本身就不是一种资源。因而,我们的官产学资源应该面对农民进行重构。‘我们知道,尽管现代性讨论中所论及的现代人类的痛苦与危险依然存在,我们也镜花水月般地体验并感知了现代性的悖论异化,90年代中后期以来我们最主要的精神思维多着力于此,可是,现代化已是人类不可更易的既定方向,因而不立足于本土的现代性反思,对现代性的认同和批判同时都丧失了意义,现代性是非的问题就是一个中国语境的伪问题。‘(笔者为《战略与管理》二000年第四期撰写的编辑手记)。这个中国语境就是平民尤其是农民语境。我们社会的官产学资源必须有农民的参与才有望新生,我们的农民也才有可能消失而成为现代意义上的公民。 lt;pgt;  读李昌平的书,让人有一言难尽之慨。倒是杜润生先生一句‘我们欠农民太多‘(李昌平一书序题)是极为明白晓畅的,它明确了‘我们‘跟‘农民‘在身份利益社会地位上的不同和相关关系,它明确了‘我们‘需要还债补偿。这种还欠决不是以‘给农民国民待遇‘之类的大而无当的口号来把农民问题再度扔给时间,或者‘落实‘到地方复杂的利益阶层的纠葛之中。绝对正确的知识、名词和口号我们听得太多,而这种亏欠是所有的‘我们‘的亏欠。或者,美国社会对黑人印第安人的补偿将给我们以有益的启示。 lt;pgt;  说起我们,我想起我曾经为流浪的农民写的一首诗,那时我还真以为我可以帮他们一点忙了。希望以此作为介绍李昌平一书的结束语。 lt;pgt;  十月诗草之五:歌拟奥登 lt;pgt;  据说这个城市有一千万人口,
  有的住花园别墅,有的住胡同平屋,有的住在海里头;
  可是我们没有一席之地,弟兄们,我们没有一席之地。 lt;pgt;  据说这里是我们的历史和梦想,是我们的骄傲,
  我们像亲戚来串门,却也引起它的懊恼;
  它让我们呆在原地不动,弟兄们,它让我们原地不动。 lt;pgt;  我们的原地,荒凉的地方只有不长五谷的山沟,
  我们要靠它吃饭人们却痛心疾首;
  他们不让我们砍树,弟兄们,他们不让我们砍树。 lt;pgt;  我们逃离饥饿,寻找幸福,交通部门要走我们的所有,
  让我们挤在一起窒息,疯狂,死去,认清自己
  不如他们眼里的一条狗,弟兄们,我们不如一条狗。 lt;pgt;  我们没有身份,派出所的人抓住我们说活该,
  “如果不交钱你就没有三证,对我们来说你就不存在。“
  可是我们存在,我们还活着,兄弟们,我们还存在。 lt;pgt;  那从我们中间飞升上去的悄悄地说我们是一种文化,
  我们游荡去来,像蝗虫,从三国水浒吃到现在;
  他们说我们是害虫,弟兄们,他们说我们是祸害。 lt;pgt;  去到一个科研院所,他们论证说
  目前还没有我们的现代化计划,等下辈子再来找它;
  但这辈子我们怎么化,弟兄们,这辈子我们怎么变化? lt;pgt;  我们交纳了增容费,暂且安身。报纸表达得暖昧,
  老太太的小脚跑来可真是敏捷,逢年过节地喊着防贼;
  她指的是你和我呀,弟兄们,她指的是你和我。 lt;pgt;  有人说我们太笨,素质太低,为什么禁止我们进入
  很多行业?他们明明知道中关村里的电脑是我们攒的。
  有人说我们到城里来只是出丑,同样是修路,扫地, lt;pgt;  法律法规却让我们交出自由,
  我们规规矩矩地坐在城里人身边;
  他们却皱着眉头,弟兄们,他们指我们太臭。 lt;pgt;  听说学者们的忧愁就像富人的富有,就像我们的匮乏,
  他们反抗现代性的异化,听说他们比我们活得光荣伟大;
  他们在绝望里令人感动,弟兄们,我们在绝望里无所适从。 lt;pgt;  我想我听到了这个城市上空有一个声音,
  那是陌生却异常的权威,说:“他们必须牺牲。“
  噢,我们在他的掌握之中,弟兄们,我们在他的掌握之中。 lt;pgt;  看到一只狮子狗裹着短袄,别着胸针;
  看到门儿打开,让一只猫走进门;看到人们都在出国;
  看到学生们扔砖头,看到“我的朋友比尔“在北大演说; lt;pgt;  看到春天的花和春天的鸟,
  看到一条鱼在饭店前的水池里自在地游,
  我们是新奇带一点儿糊涂,弟兄们,是新奇带一点儿糊涂。 lt;pgt;  我们流浪,从80年代到又一个世纪,
  我看见这个城市日新月异,万家灯火;
  没有一盏属于我,弟兄们,没有一盏是我们的。 lt;pgt;  武装警察越来越多,防暴队伍有特殊的任务,
  从东单到西单,他们要保卫权威和一种幸福,走去又走回;
  他们在寻找你和我,弟兄们,他们在寻找你和我。 lt;pgt;(余世存 2/6/2002 1:54) 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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