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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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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3 18: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hopeincn 于 2017-12-11 11:06 编辑

我把发在微信上的文字发到这里,希望能给自己留下一个念想的地方。他把自己捐了,没有墓地。只要LOH还在,至少我有时可以来这里看看。

糊涂不爱照相,就这张是我最喜欢的,也最像他的个性,可惜镜片上的反光我去不掉。困困说去找高手帮忙处理。这里有谁技术好,也可以试试。这应该是他在户外最后的照片,后来就基本上不能出门了。

照片是原大,对这个论坛可能大了。等有了修好的照片,谁再把它改小点吧。








                  糊涂的酷

      一觉醒来,看看窗外天色晦暗,心想,又是四五点钟,昨天吃了更多的安眠药也没起作用。闷头再睡没睡着,狠心看看表,呀,原来已经十点多了,心里就高兴起来,拿起手机看微信。

      糊涂的朋友昨晚一直在转发他大学同学群里对他的追思,今早果然又有新的信息,是一个已经做到某高校副校长的同学写的。分享里面的几句话吧,连我看了都大跌眼镜,LOH的朋友们来体会一下:

   “钟海涛于正月初三病逝的消息在大学同学群里一传开,就引起强烈的震动。他才五十多岁,是七八级同学中性格最独特、行迹最神秘的一个人。在读时,对课程和老师全不在意,自然成绩在班上不说是最差,也总是很差的几个之一。他是杭州人,走读生,平时都不在学校。上课有时来有时不来。班级活动或者有讨论课的时候,他会说上几句,观点和立场都非常反主流。最具叛逆性的是他对自己的展现方式,喇叭裤夸张得就像是两把扫帚绑在两条腿上,骑自行车总要让人提心吊胆,生怕裤腿被齿盘绞进去,巨大的飞机头发型用发蜡定型,大风中也坚如磐石,硕大的墨镜即使在光线昏暗的寝室也不摘下来。他个子很高,走路的样子很帅气,表情总是冷冷的酷酷的,烟瘾极大。厚厚的嘴唇,似乎是被烟熏成了暗黑色。他酷爱跳舞,出现在学校的机率最高的,是周末系里举行的舞会上,舞跳得也很好。据说很多女孩子为他痴狂......”

      嗯,糊涂本名钟海涛。这个同学不知道,当年他那“被烟熏成了暗黑色”的嘴唇,其实恐怕只是缺氧的表现。很多年以后,需要拖着条氧气管才能在屋里走动的糊涂回忆说,自己的慢阻肺应该是在高中就出现了症状,因为那时虽然自己短跑速度比别人快,但气喘得也厉害很多。

      慢阻肺即慢性阻塞性肺病,英文简称COPD,大概的意思就是肺上的细血管给堵了,所以身体缺氧。这种病跟抽烟有极大的关系,但这家伙十年前被确诊患COPD后,烟量却丝毫不肯减,最后这两年实在抽不动了,一天抽半支,也要抽。到后来,连进气的力都没有了,终于不吸了,但家里还是有烟放在茶几上。有烟在,心才不慌,抽烟的人都知道这点。

      也幸好如此,这些天中的一天,当我在疲惫难过和压力之下,想要抽烟的时候,就有烟可抽。

      嗯,我复吸了。本来戒烟好像已经三四年或者四五年了吧。

      此刻,我就像十多年前刚刚加入希望之光时一样,边抽烟,边在键盘上敲字。谁说我不可以任性呢。戒烟虽然是抽得不想抽了,但也有想向糊涂“示范”的意思,因为靠说服完全没有用。

      到死,他也没有说过后悔吸烟的话。

      他的身体,除了肺,其它的器官功能完好。一切保守治疗手段用尽之后,呼吸内科的主任几次来跟他说,“要么我们切一刀吧”,在脖子上插管,连接呼吸机,可以活很多年。他一边费力地呼吸,一边毫不犹豫地拒绝人家的好意。

      上一次住院的时候,我就替他签字,拒绝一切有创的抢救,包括插管、心脏按压和进ICU。年三十这天,早上我到医院时见他目光散乱,说话口齿不清。医生说,头晚查血气,二氧化碳120,今早查已经150,恐怕不行了。正常人血液中的二氧化碳是40,到70就可能出现昏迷,但糊涂是时睡时醒。输液药物中,有呼吸兴奋剂,类似于肾上腺素,使得他的呼吸肌可以拼命工作。

      医生可能也不明白,二氧化碳150的糊涂,竟然还能醒过来,而且中间有几次跟我进行了正常的对话,虽然他说自己“舌头有点大了”。 一次是问红会方面联系得如何,能否保证他的眼角膜捐献,“别浪费了,这可是我对人类做贡献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在此之前,他亲手签下了器官捐献和遗体捐献书,而且在公证处工作人员的视频里清楚地表示:这完全是他本人的意愿。 一次是说,要是这次出不了院,希望别拖时间,免得人财两空。 然后,他再次苏醒,表示“太慢了”。我问他,要么我们把呼吸兴奋剂也停了吧?他立刻说好,还说,“谢谢你给我最后表达意愿的机会”。

      护士拔下了他身上最后一条输液管,只留下输氧管。我们开始道别。他谢谢我,让他感觉“很享受生活”。这些天我曾反复问他“怕不怕”,即怕不怕死,他反复回答,“真的一点不怕”,“为什么要怕,我很享受”。我大致弄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很享受生活,但一个人不能占尽所有的好吧,他的“不好”只在于他的病,所以,这没什么,很好。

      COPD后期最主要的并发症是缺氧所致的肺性脑病,不断说胡话,或者昏睡。他昏睡过去的时候,我就拉着他的手,眼睛盯监护仪上数字的跳动,在心里准备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在完全的无意识中,他的拇指也会不时轻抚我的手心或手背,像在家里一样。我睡眠不好,每次入睡前,他都会轻轻拍着我,让我不自觉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有时候拍着拍着,他自己也困了,打着瞌睡,停停拍拍。有回我站在床边,发现他明明睡熟了,左手还在拍着旁边的被子,忍不住笑起来。

  但最后的时刻尚未到来。糊涂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说话也恢复了正常。他一再说,希望快一点,减少对我的折磨,还希望,这个过程,是给我的一个礼物。

      过程?礼物?我很奇怪。糊涂笑着说,你不是一直对死亡感兴趣吗,你正好可以目睹我死的过程,看看是不是最后飘走了15克的魂灵。

      之前,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讨论过“礼物”。

  应该是一种默契吧,因为这10多年中,他的“单位”就是希望之光,没做过别的事情。以前他身体尚好,完全可以外出工作时,我是有抱怨的,不是因为缺钱,而是因为通常意义上这不像个“男人的样子”。后来他出不了门,甚至说话都觉得氧不够,我也就认命了。但我们不谈礼物,生日时也不谈,想得起来时就道声生日快乐,彷佛这样就可以忽略过他无法送我生日礼物的微妙尴尬。

      想想,好像我最不受用的时候也就是每年生日的时候。身为女性,我不能免俗。

      可是,在这种处境下俗世男人通常的毛病糊涂却丝毫没有。任何时候,只要我说有饭局,便可出门,无论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的饭局。没查酒驾的时候,糊涂唯一的叮嘱就是不要喝酒开车,也不要坐喝酒的人开的车,有一次我坐了这样的车,他几乎震怒。

      我当记者,有时会有推不掉、但拿着又觉得很厌恶的红包,就会捐掉。08年汶川地震,我正好被得了一个省奖,有几千,全捐了,糊涂也说好。被得奖,是因为这个奖是共同署名的另一个记者申报的,此人和这个稿子我都看不上,却拿了奖,我觉得丢人。

  或者,糊涂是真没把钱、或者名誉地位之类的当回事吧。⑥④之后的逃亡途中,偶遇丢了行李的朋友,立刻将身上的钱一分两半。九几年在广东打工,一个现在已经很知名的企业里,颇受赏识,马上要当副厂长了,但生病的女朋友一声召唤,他就辞职飞回杭州,守着那个叫燕子的女朋友,直到她离世。

      糊涂说,燕子改变了他的一生,因为白血病的燕子让他第一次开始考虑生死问题,也使得他从年轻时个性张扬的钟海涛变成了希望之光里最勤勤恳恳的“老糊涂”。燕子去世后,他一度是想死的,甚至将自己的几十亩苗圃连同上面的苗木、工棚等等全部送给了他雇来的农民,然后,就是几年中每天狂抽烟、狂打游戏的日子,直到他发现了希望之光。燕子曾经跟他说过,想资助穷孩子上学。

      我是2001年到希望之光的,糊涂2002年申请加入,那时的LOH正好进入第一个高潮,无力应付过多的申请人和资助人,一度关闭了义工申请通道,然后对申请者要先谈话“甄别”。

      糊涂天天泡在希望之光的网络聊天室,要求进来当个“看门人”都好,多次被我“严词拒绝”。后来正式谈话也是我做的,按流程要问预计可以在希望之光服务多久,记得他回答,如果可以,希望是一辈子。这句话给我的印象并不好,因为我觉得分明是夸海口。结果我错了,他一直做到了生命的终结。

      糊涂的同学群里,有一段为他写的“悼词”,里面说,“钟海涛是体制的不合作者”,大学毕业被分在萧山计委,拒绝服从,此后,“他在松木场摆过地摊,在乡镇企业打过工,在萧山农村种过苗木,最长和最后的工作是在一个帮助贫穷孩子读书的民间慈善机构做义工”。

      “他的人生道路不长,其精彩,跌宕起伏,没心没肺,可能超过绝大多数人,有为他自杀的,有病入膏肓时和他开始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的,把他追的鸡飞狗跳的不乏其人,最后陪伴他的也是侠肝义胆的奇女子。”

      这个“侠肝义胆的奇女子”想来说的就是我。以前我也是这么暗自夸我自己的,尤其是遇到他“没心没肺”的时候,比如十多年不上班挣钱,比如他上次病危苏醒后,LOH的两个女孩子从外地飞来看他,一进门他就脸一沉,表示“我非常生气”,因为他已经在论坛上告知大家不要再来看望。结果这两个孩子花了大半天时间飞来,几分钟后就仓惶离开。在医院楼下,我拉着她们的手,替她们委屈得流下了眼泪。糊涂很理直气壮:不这样,还会有人来!
    
  他这话让我想起了我们刚刚在一起时的事:我给他买过几次衣服,每次他都百般挑剔,不穿,然后我就气得不再买了。说不定也是故意的。但,有些事真不是故意的,比如这次住院,知道我费尽心思做他爱吃的饭菜,但喂给他,问他味道如何,不好吃时照说“不好吃”,不顾我百般明示他该说“好吃”。

      然而,此时此刻,在数落这些事时,我已经没有“侠肝义胆”的沾沾自喜了。相反,我很服他,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可以做到没心没肺的份上,不爱的人,要自杀也没用,结果人家真的自杀了。

      我对糊涂动心,是02年他在聊天室讲的一个故事。

  他家在西湖边半山上的一栋小楼,据说是原来国民党大员的住所,有很大的阳台,因为父母不住这里,八十年代这里是文青们的风流场所,天天Party,高谈阔论,弹琴跳舞,直到⑥④之后作鸟兽散。后来很长时间,这里都是糊涂一个人在住。

  完全是山上的一栋独楼,周边只有草和树。二楼的阳台经常有松鼠上来,人也可以轻易翻越。夜间周围一片漆黑,风嗖嗖的,拾荒者以及别的夜行客们不时光顾,有时早上下楼到厨房,会发现少了锅碗瓢盆,甚至案板。因此,睡觉时,糊涂身边都会放一根铁棍,以备不测。

      果然,有天半夜这根铁棍真的派上了用场。被他一棍打翻的是个比他瘦小的青年。那青年完全愣住了,然后跪下求饶。他说,是刚出狱,没钱吃饭,饿慌了进来找吃的。山下就是派出所,但糊涂犹豫了一下,没扭送去,反而找了吃的给他,并且留他在屋里睡到天亮,给了他些钱,让他去找工作。

  糊涂后来给我的解释是,如果把他送到派出所,这个小伙子就完蛋了,只有进监狱一条路。当然,小伙子睡觉的时候,糊涂虽然也躺在床上,却高度警惕着。后来这青年果然找了工作,好像是在汽修厂,偶尔还会来山上玩。

      故事还没完。多年多年以后,在珠海家里,有个电话来找糊涂,糊涂接完电话后开心之极,跟我说就是他打来的,之前他根本不知道他已经离开杭州啊。这孩子费尽周折地找到糊涂的电话号码,只为了来报告一声:他发展得很好,自己开了一家汽修厂,好像还说了结婚生子之类的事。

      对我,他说是因为有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心思“活泛”了,会想招数来逗我开心,而这是燕子离世后已多年没有过的心情。

  发过照片给他,他最大的赞美就是“笑得真开心”。他喜欢真心,哪怕真心得离经叛道。

      我们家是我妈妈主事,我爸爸言听计从,对我妈妈极好,我从来没有见过父母吵架,甚至稍微大声的争执都没有。但我有时会跟糊涂说我爸的种种不能干,包括做事之细和慢。糊涂总是旗帜鲜明地赞美我爸,觉得这样多好,一辈子爱和体贴一个人。

  当然我爸也是极爱我和宠我的。我经常提起的细节,就是他会把橙子皮剥掉,把橙子一瓣一瓣分开,再拿给我吃。我向来嫌麻烦,他不剥,我就不吃。然后,我发现糊涂也开始这样做,只要看到橙子,就一瓣一瓣剥好给我。

      他得怎样细致地体会我,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啊,要把自己死亡的过程作为礼物给我。

      年初一,再查血气,竟然二氧化碳从150又降到了118。医生跟我说时,带着几分奇怪的笑,因为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他们勉强解释,可能是因为长时间使用呼吸兴奋剂,导致呼吸肌太疲劳了,停用药物后,反而恢复了一些力量,排出了二氧化碳。

  这样的话,如果糊涂还有力气使用无创呼吸机,有可能将二氧化碳分压再降低一些。

      初一这天,做了两次呼吸机,加起来只有10分钟。初二又尝试了一次,刚接上糊涂就扯掉了面罩。无创呼吸机是需要人机配合的,而他实在没有力气配合了。

  初一时他的血氧还可以基本保持在90以上。这是一个安全的数值。初二上午我到医院看,血氧只能偶尔上到80,晚上离开时,偶尔能上到70。

      初一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活着,很丧气,说“这个游戏不好玩了,都告别过了嘛”。 我笑着跟他说,“这样不好吗,你现在彻底洒脱了,生也不怕死也不怕了”。他说,也是,“那我现在要胡吃海喝!”

      初二,他无力说话了。每次他睁开眼,我就像老朋友见面那样对他笑,点头。有时候他回报以笑容,点头,有时候立刻闭眼睡去。

      10日,初三。早上4点,我被护工的电话惊醒,医生让立刻去。他的血氧已经降到30多了,只剩下张嘴呼吸的本能。用棉签蘸水润湿他的嘴唇,也没有任何反应。以前即使昏睡,他也会张嘴做出要喝水的样子。

  我再一次握着他的手,等待着。

  他的表情如同沉睡,但有时候皱眉,有时候摇头。我希望这是他在做梦,而不是因为身体的痛苦。当然,即使身体痛苦,他也不会感知到了。

      他呼吸的节奏在变慢,有时感觉几乎要停止了。在我心揪紧的一刹那,他又恢复了呼吸。我盯着监护仪上血氧的数值,心里甚至有点盼它快点下降,好结束这样无意义的折磨。

      “抽丝剥茧”,我脑子里跳出这个词。“生命”的离开,犹如生命的诞生一样漫长而艰难。我甚至想,恐怕真的没有“魂灵”这种东西的,否则不可能到这样的程度,ta还不离开寄居的身体。

      平常在家里吸氧,氧流量一般是3以下,这两天把氧流量调到5了。一个护士进来,看到血氧太低,就将流量调到了最高,15。他的血氧竟然慢慢回升,偶尔能到90。但这对大脑是没有意义的,除了让他的身体“活”得更久。

  前两天他就在嘟囔,除了肺,他身体的其它器官都被保养得太好了,“死不了,活受罪”。

  我毫不犹豫地将氧流量调回到5,眼看着血氧慢慢下降。

  11点钟左右,主管医生进来,一伸手又将流量调到最高。

  我急了,跟他说,钟海涛要是醒过来,假如他还有思维,会拿刀杀人的。他说,他绝对不会再醒了。我说,那这样熬着有什么意义?!医生有点生气地说,这样的话,你可以考虑把氧气也断了。

  这提醒了我。我立刻签字,撤除了氧气。

      死亡真的来时,我却被惊得惊慌失措。

  太快了,就几分钟,我眼睁睁看着他最后一口气没吸上来,就不再呼吸。慌乱中我甚至觉得是自己杀死了他——某种意义上说,确是如此。我真是下得了狠手的人啊。

  但最后这几分钟,糊涂的身体是全然安静不动的,只是略略侧头,最后一瞬间面部收紧了一下。2016年2月10日12点02分。我想,这是他所希望的结局,淡定、和缓地远离尘世。

      很酷,这个礼物,我觉得值了我所有的付出。
            
                                                    2016年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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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2-13 18:0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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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siyu03年来珠海时给我们拍的,之后我们就没有过合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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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3 18:0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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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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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3 18:09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糊涂

再见~~~~~
我会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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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3 18:09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糊涂

再见,这个词说出来是如此的悲伤与沉重,可我却不得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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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3 18:09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糊涂

我觉得只要希望还在,糊涂大哥作为LOH的守望者也会一直都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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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3 18:09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糊涂

今天上班,连我同事都在问“老糊涂去世了?”
是呀,世上再无老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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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3 18:09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糊涂

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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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3 18:09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糊涂

没有别离,也没有再见,只是换一种方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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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3 18:09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糊涂

宁姐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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