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乱记】（六）云南・独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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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3，周日，D27，独龙江・献九当至孔当，阴


谢天谢地，今天没有雨，上路的好天气。昨天剩下的鸡汤一点没有浪费，又变成美味的鸡汤面，昨天去小卖铺买的午餐肉发出奇怪的味道，无法食用只能扔掉。李老师养的几只狗和猫对它也没一点兴趣，尽管昨天它们几乎要为每一块生的或者熟的鸡骨头打上一架。

李老师一早带七人去看村中的教堂。窗帘的精神好多了，烧也退掉大半。我们收拾好行囊，等李老师回来，叫上他老伴，还有汪老师，大家合影留念。然后挥手告别，李老师塞给我们一个硕大的黄瓜，就是来贡山的车上看人家吃过的那种。趁天气现在还好，匆匆上路，时间是11点30。

回程永远比去路短。路似乎已经走熟了，上窜下跳的，当然，对蚂蝗的小心不能少，但已经不再有惊惶。人是会痛定思痛的动物，尤其是严重到见血的程度，在这一点上和其他动物没什么不同。今天路上出现的蚂蝗比之来时大幅减少，这可能与没有雨水和湿度降低有关，和这些家伙昨天刚刚大块朵颐有没有关系就不知道了。在路上，我们还多次遇见背箩筐赶路的老乡，一言不发，走得飞快，雨季天晴日，正是上路时。

江水因为平静而更加清澈碧绿了，此时的独龙江简直就是一条碧玉，没有一丝尘埃，没有一点瑕疵，它的颜色就是生命的颜色，你甚至完全可以认为这里曾经就是生命的摇篮，滋养物种无数。


江水


黄瓜


路



两点过，走到鹅卵石岸边，肚子有点饿，遂掏出巨型黄瓜，分而食之。黄瓜味道甘美，美不胜言，言之不尽。几个人散坐岸边，口中有美味，眼中有美景，心情大悦。吃个半饱之后，起身继续走，大家都很放松。路上陆续出现迎面而来的背包客，一队一队的，大都会问一声还有多久到献九当，我就随口给估摸个时间，精确度不敢说，安慰安慰还是没问题的。是了，正点放假的人，国庆节能赶到贡山，这会儿正是进山的时候。

三点多，已经见到江右岸的公路了，不时还有越野车在上面跑过，都是为明天的庆典而来。远远的看彼此，一样的渺小，所以有的车停下来，司机唱山歌的时候，就远远的给捏一张，面目不清，动作标准，纯属寻开心。大家几个也纷纷以江水为背景留影，因为来的时候好像逃难一般，谁也没顾得上。

就在孔当村遥遥可见的时候，不幸的 CY 又一次中招，一边的太阳穴被发现在流血，小小蚂蟥竟然如此猖狂。我当即制作了一个如何用食盐对蚂蝗处以极刑的科教短片，看着白花花的盐洒在它的身上，令它立刻蜷曲一团，挣扎几下之后一命呜呼的特写镜头，我小小的复仇之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产品展示会”


永胜小吃－我们的驻留地



四点钟回到孔当，镇上和走时比多有不同，车来人往，彩旗飘扬，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幸运的是，罗大叔的客栈还有房间，只是价格翻番，不过无需多虑，和咱们当年GDP翻番那个架势类似，好在起点底，翻不到哪去。河边的一块空地上，各村子都有人过来支起摊子，售卖土特产名曰“展示会”，也是整个活动的一部分，其中甚至还有缅甸的摊位。摊子的尽头，有人已经屠宰了一头独龙牛，正在骨肉分离，据说是为明日领导的到来所备。新鲜的牛肉最是美味，旁边早已经架好大锅炖上，香味扑鼻。我们几个闲逛至此，看在眼里，馋在心头，有点按耐不住。于是和几位大哥你来我往的套磁，大哥果然豪爽，请我们几个可劲吃，估计量我们再大的肚子也吃不下一头牛。乐了，正好旁边有酒卖，于是乎，好酒好肉的先吃为敬。可先达官显贵而美酒佳肴，更以天地为席江水为伴，不亦乐乎？饱食之后，清洗上下，另有热水泡脚，悠哉悠哉。

入夜，在龙胜小吃茶水零食，消磨时光，等待明日这里的百年喧闹。


本节花费
食物 30 + 住 30 ＝ 60


小贴士
孔当至献九当大约需时四小时，沿江左北行，路滑易摔，也是蚂蝗最多的路段之一，雨水多的日子蚂蝗易爆发。事先需准备好防虫药、绑腿，盐巴和烟头、打火机是灭蝗必备。离开孔当便没有手机信号。献九当可借住小学，李老师可帮助安排，也提供餐食。


独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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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4，周一，D28，独龙江・孔当至贡山，阴


又是雨天，却挡不住如潮涌来的独龙族老乡，还有一波波进山的车队。庆典表演预计在下午两点开始，我们打算在四点钟演出结束后离开。有消息说今后几日的班车已全部取消，这里今晚开始也将没有地方可住，所以今天必须离开。退掉罗老板的房，订上晚上离开的班车之后，大家无所事事。

雨小些的时候，我溜达到镇子的南边随意转一转。这边地势稍微平坦，有许多高矮不一的房屋，象是一个较大的聚居点。沿山坡还造有几排类似公寓的房子，整齐的排列在水泥台阶的两旁，逐级上升，像是由政府统一建造。对于生活水平没多大分别的独龙族人，谁会有资格入住这样的房子呢？

继续往南走去，是一座危险的吊桥和它的继任者－－旁边新修的水泥大桥，上书“独龙江第一桥”几个大字，一新一旧，和怒江上的“朝红桥”类似。再往前就要走上山间小路，天还下着小雨，算了，回头吧。和我同行的还有不断赶过来的老乡，一家子一家子，好像几千独龙人都来了。今天是他们的节日，他们都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披上独龙毯，打算在歌舞生平中，在过年的时候才看得到的镖牛大会中一醉方休。

回到客栈，坐在屋檐下躲雨，看来往的人。有些人好像没啥目的，从这边到那边来来回回的走，哪里有个动静就凑过去看看，看什么都新鲜。一些人相比就安静得多，找个地方躲雨，和我一样坐下来等着，没有那么兴奋。旁边坐下来一个中年人，一脸的忧郁，好像心事重重。前面经过一群年轻的姑娘，穿着一样的衣裳，有说有笑，似乎是将要上台的小演员。在各色人物中，真正让我们大开眼界的是不时经过的纹面女，她们看上去都有点羞涩，在这么多人眼前招摇过市没准还是头一次。一个又一个，我偷偷拍了不少，却都效果不佳。

赶集的老人


赶集的全家


赶集的人群


集



两点的时候，演出却没有开始，据说因为省长还没有到。这个消息真糟糕，更糟糕的是，一早订好的车子，司机说不行了，问为啥，说CCTV的人今天要回去，跟上面领导打了招呼把车包了下来，他也没办法。我们还好，其他订座位的人，甚至都事先交过了定金，也没半点含糊。这消息在背包客聚集的永胜小吃店顿时炸开了窝，十几个人不仅走不了，今晚的住处也绝对是个问题，更不要说那些事先定好回程机票的人。有人上前理论也没有用，市场调节失灵的情况哪里都有，现在就发生在这里，不同的是政府干预扮演了一个恶劣的角色。我们兵分两路，一边去找罗老板看有没有法子找到住处，一边和其他人去找车子，做两手准备。这时候，其他的话说了也白说。

两边都有了消息，罗老板在一个偏僻之处找到两个床位，但是要事先交钱，有一辆东风货车今天要走，司机答应可以捎人，但要看完演出再走。我们交了房钱，却又担心今天不走明天更没有车可走。可恶的是，演出迟迟没有动静，让人难以决定。肚子饿了，先吃一顿再说，也不管这是中饭还是晚饭了。这时候是四点。

在永胜干等，消耗着耐心。三个江西人这时出现，一脸的兴奋和疲惫，原来他们一路走到了迪政当，刚刚赶回来。这一路上和老乡好酒好肉的腐败不断，走在路上自然也经常是蚂蝗一抓一大把。问起第一天回头的那个同伴，就是被蚂蝗吓回来的。有的人对这种动物完全没有办法忍受，这个也实属正常。大家互相讲讲路上的趣事，时间过得才不是那么难过。他们都是乐观之人，没有地方住，一点不着慌。


五点钟，还是没有开始，这个该死的演出。司机等的不耐烦，我们也决定不再等待，放弃演出，出发。于是，十几个大包一个个被塞进车厢，几位女士挤进了前面的驾驶室，男士们就后面大房间的伺候－－扛大厢。临走前，我们把订好的床位转让给了江西人，告别了永胜小吃好心的老板老板娘，带着一些遗憾上了路。

离开孔当，在它最喧闹的时候，就好像在电影院放广告片的时候退场一样。独龙江之行就这样在一个个惊奇一个个遗憾中走到了尾声。车子剧烈的摇晃在江边的山路上，眼中摇晃着的独龙江在脑海中留下了她多变的样子，原始、诡异、神秘、美丽。

有人说，每年投进这里的拨款加上这条96公里公路的巨额修路款，即使平均分给几千个独龙族人，每人也是一笔不少的数目，足够在外面的世界过上更好的生活。这话也不无道理，对这个居民居住得极为分散的地方，为什么每年仍然在加大投入的力度呢，保持民族原生性只是原因之一，边境的特殊地理位置也许才是主要的原因。历史上独龙江以西的大片土地曾经是中缅两国的争议地区，在民国的地图上那里是属于中国的领土，几十年前的中缅甸边境谈判划定了现在的国境线，外交上的得失且不论，一个看得见的结果就是新的民族－－独龙族的确定。不管怎样，独龙族已经成为我们之中最具特色的民族之一，吸引越来越多的人来这里探询究竟。

天黑，车厢里拥挤、颠簸、尾气污染严重，既然什么也看不见，就试试能不能睡着。冷加衣，饿加食，只是要少喝水。夜里十一点回到贡山，水泥的街道、明亮的路灯，有从山林回到城市的感觉。国税宾馆好心的服务员给我们留了一间房，尽管价格已经涨到200，过节的时候有地方栖身就是最大的喜讯。

2点钟睡下，终于不用担心会被困在什么地方了，这一晚睡得将会很安稳，也是四人在一起的最后一晚，明天一早他们三人将返回大理，我将踏上另一段旅程。


本节花费
食物 10 + 扛大厢 40 + 住 50 ＝ 100



整齐的“公寓”


陷入沉思的男子


纹面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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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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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龙江探险记 - 2004-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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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龙江・发展

云大学子独龙江“三下乡”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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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龙族扶贫问题调研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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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民族工作队扶贫独龙江纪实 2002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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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龙江欢歌唱新曲――2004 独龙江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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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桑花开

很精彩。
但偶看到蚂蟥就想哭。怕呀。
曾经无数次在梦中惊醒，也是因为蚂蟥。怕呀

Anonymous

(-007-)
呵呵 蚂蝗哦

玉宁儿

原来这么漂亮的照片是传说中的　独龙江啊～～

独龙江　　多么美丽的地方．．

玉宁儿

羡慕可以出去的人啊。．．

没有时间是多么郁闷的事情．．．

眼泪哗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