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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镜与灯

关于希望之光,我的回忆(片段式,已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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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2 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镜与灯 于 2021-1-8 15:02 编辑

最早过来的几个人中,有siyu、有不为和中西医。

中西医不是医生,而是一位计算机专业的女士,文风刚烈,与她极其娇弱漂亮的外貌完全不符。取名中西医,貌似想学鲁迅,医治中国人的灵魂。

siyu和不为在天涯社区就相识,在希望之光撞见,两人就像书上的大侠一样揖手相问,然后抚掌大笑。

siyu在美国当律师。他是79级的,学外语,是当时少有的不服从毕业分配的人,八十年代初就到了美国。

有不为是北大历史系博士,在浙江大学当老师。

希望之光是博士成堆的地方。在前后近500名义工中,高校老师是相当大的一个群体。我猜有的人在专业上非常有造诣,可惜大家都是ID相见,不知真名,又都低调。

比如passby,我们又叫她子非或者菲菲,她在全球顶级的会计师事务所工作。我对她的能干只知道一点:她能同时干两件不同的事,一边歪头压着话筒打希望之光的电话,一边双手飞快打字,干公司的活。

希望之光人力组里,曾经有德国大众汽车公司的人力资源专业人员。网络组义工里,有美国IBM公司的技术人员。我曾不无夸张地在内部论坛笑说,我们是“国际网络同盟军”。

可能只有少数几个义工没有达到大学本科学历,其中之一是小陆。小陆创办希望之光的时候,刚满20岁。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年龄,从他的文字也完全不能觉察出他的年轻。2002年8月我第一次在上海看见他,差点叫起来:活脱脱就是一个高挑漂亮的大男孩,戴着一副大到夸张的大圆眼镜。离开希望之光后,他又创办了多个NGO,都很成功,甚至被邀请担任中山大学社会学与人类学学院公民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的项目主任。

当然,有一个人例外,石扉客。仅就名气而言,他应该是希望之光所有义工中最出名的。他还是高校老师的时候就在网上出名了,后来去过央视,去过南方报业,办过独立杂志。他名气的顶峰应该在南方人物周刊做了一期“起底王立军”,一时洛阳纸贵。也是风头太健,最后没有一家媒体敢收留他,现在他不得不回到自己最初的专业,当律师,他身边的朋友都是浦志强、斯伟江这类人。即使如此,除了早期有一次不慎被报道,他从来没有主动公开过自己在希望之光的这段经历。有些新义工进来,看见石扉客的名字,会问,就是那个石扉客吗?

当然,也没什么人知道我是高尔泰的学生。

刚学会上网的时候,我曾经遇到一个叫“星夜的黙坐”的网友,我们俩经常感叹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能够放肆地表达内心,而不担心被嘲笑幼稚。对我来说,希望之光,就是一大群“星夜”的集合。虽然大家平时完全靠网络交流,但若有聚会,问过ID后,通常第一个动作便是彼此拥抱,无论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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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2 17:12 | 显示全部楼层
2月15日,我写了“关于论坛宣传的设想”。宣传目的有两个:寻找调查义工和寻找资助人。调查义工想找贫困地区的在校大学生,在高校BBS上。策略就是后来我在“一首诗”那个帖子里实行的:把所有的信息集中在同一个帖子里,既可达到提帖的目的,也可以历时性呈现希望之光的动态。

但这个策略完全失败,因为高校BBS上无法提帖。“一首诗”这个帖子转发到北大三角地后,迅速被系统标记为“十大热帖”,一天之内点击上千,但我们又眼睁睁地看着它沉到论坛深处。从大学生中寻找调查义工的计划也因此失败——最终来的,都是通过现实关系找来的,包括水印白木和石扉客的一个学生,后者去复查了湖南凤凰地区。

2月17日,小陆在义工论坛发布了“义工指引——如何让我们更好的做下去”。要点是:确认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这样才能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坚持下去;寻找最适合自己专长的工作岗位,积极提出意见建议,注重沟通与合作。

此时,希望之光已经有了一个基本框架:中心组、调查组、资料组、论坛组、支持组,其中支持组分法律和技术两个小组。3月3日passby发布了希望之光的第一份义工名单,共28人。

小陆实际上是中心组“组长”的角色,论坛的网络技术也是他在负责。他自己经营着一个网吧,因此几乎日夜都在为希望之光干活。生病了,就去医院打点滴,拔掉针头,回来又上希望之光。

2月19日晚上,小陆发布了另一份“义工指引”:如何开展我们的工作。里面详述希望之光的目标、宗旨、原则、运作流程,以及各小组的指南。

中心组是工作枢纽:资料组从当地团委或希望工程办公室取得贫困儿童资料,提交中心组,中心组转交调查组实地核实后交论坛组发布认捐,结果再返回中心组。

我数了一下,这份“指引”有三千多字。而第二天早上4点多,他又发了个工作安排,按组分派第四批认捐的准备,给中心组的每个成员也分配了任务。

我对具体流程一无所知,也没有兴趣了解。每次看见小陆的工作帖,都有敬畏感。我能做的,就是看一下发帖时间,发现又是半夜,就去MSN上骂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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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2 17:24 | 显示全部楼层
3月2日,刚刚成为义工的有不为在义工论坛发了他的第一个长帖,《不求名利,力所能及——我的总结》。

希望之光内部和外部论坛动不动就有激烈辩论,一个帖子里有数十甚至上百回帖。我有时候会联想到大学时老师讲中世纪经院哲学,争论一个针尖上站了多少个天使。有不为这个帖子应该是希望之光内部第一个热帖,因为涉及了到底如何才算“低调”。

为省字数,我只能概括每个人的意见。

有不为:
不求名利,力所能及,这八个字是我对希望之光的总结。不求名利是内在要求,力所能及是外在目标。希望之光应该画地为牢,拒绝宏大叙事。在对外宣传上,要非常明确地宣称:我们不能接受任何形式的金钱;我们拒绝除网络外任何媒体的合作。我们只是协助捐款者,我们只关注眼前“这一个”。

朱湘:
的确。我们的“低调”原则应用到对外宣传上,应该怎么把握这个度?谢绝媒体的炒作原则,能够坚持到怎样的底线上?网站规模应该不应该有限制?我们义工内部的意见统一,才能更有效地开展工作。

笑颜四夕:
我毫不怀疑,有越来越多的人会聚集到希望之光旗下。要把希望之光做成一个品牌,不可能完全拒绝其他媒体的介入——当然不是现在,但未来呢?至少现在不能把话说死。

镜与灯:
有不为讲的是一种理想,大家都认同。问题是,希望之光本身是否有足够的力量把自己变成一个自给自足的系统?比如说,“我们不能接受任何形式的金钱”——到目前为止,我们的确没有接受过任何形式的金钱。但,费用的确在发生。

passby:
中心组成立前的讨论中,大家已经达成共识,希望之光不与任何媒体合作。目前希望之光还可以不经手金钱,未来要租服务器、设计数据库,可能需要赞助。

小陆:
关于和媒体合作,并不是一定要让媒体报道我们。第三批的时候我们有了一次尝试,当时是华西都市报的五位记者参与捐款,并在汇款后给叙永团委发去传真,这其实是从另一方面来督促学校和地方团委。另外,网络宣传和谨慎低调并不矛盾。我们的宣传有具体目标,不要突出个人,也尽可能不直接宣传希望之光,更不要夸大。

小陆:
笑的贴子提醒了我,如果有媒体不经我们同意,甚至是没有通过我们就擅自报道了希望之光,要如何处理也是一个问题。

有不为:
我坚持我的看法,而且,我们应该更强调力所能及,而非不求名利。我更愿意做一个刹车而不是发动机。我们这个社会绝对不缺乏真情,而是普遍缺乏信誉。所以,我们必须在这里苦下功夫。

镜与灯:
旗帜鲜明地宣称不与媒体合作,倒是一句好的广告语,目前我们只是在这样做而没有说。刻意的“宣称”是不是有违“低调”的原则姑且不论,我一直担心,今后如果有什么困难出现,也许真的有需要媒体的一天呢。我自己就是媒体中人,知道它的作用。所以,是不是保持目前这种只做不说的状态比较好?

有不为:
其实我说的,主要是针对内部共识。我们应该有个宪法性的条文,放在义工申请那里,这是一个门槛,也是一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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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3 09:39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是中心组开始做“义工守则”。我起草了一份,大家不满意,siyu又起草一份,小陆汇总成一个草案,3月20日麻雀作了修改。

3月18日,吴敦仁在中心组论坛发了一个帖子,“从道德制约”走向“制度制约”,这是给中心组成员的一封信:
希望之光发展到现在,其信用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道德基础之上的,而这种信用,已经有了转化成商业价值的可能。比如延安的捐款,宁姐是有私吞的机会的,中心组的成员如果私下接受媒体采访,也会变成个人资源。中心组成员不可能一成不变,一定要有制度性约束。

3月25日,有一件让人非常开心的事情:“童心”给我发邮件,说联合国儿童基金会要在江苏开一个关于失学儿童校外教育的会议,他有机会与儿基会驻中国地区的教育官员接触,想问我们是否需要跟儿基会建立联系。他个人觉得,也许可以建议儿基会为希望之光的调查义工给予某种形式的精神鼓励,比如颁发证书或者奖状。

童心是青话那边的,他直接在希望之光论坛发帖“找敲窗雨”。

我把这个消息发到内部论坛。虽然很多人觉得来自联合国儿基会的荣誉是很诱人滴,但几乎一致地说,还是算了吧。最后我们只按童心的要求,提交了一份希望之光的英文简介,siyu翻译的。

童心很感动。他给我们提供了中国失学儿童的一些调查数据,来自他刚刚为儿基会完成的项目报告。里面有几个重要的数据:

1:1999年开始,全国小学儿童失学率已经低于1%,初中30-40%,高中55%,而且,贫困地区与其它地区入学率相差不大。
2:有半数左右的失学儿童是由于家庭贫困,其他的失学儿童是由于兴趣和学习能力等原因,经济援助只对那些由于贫困而失学的儿童有价值。
3.人均收入高于1000元的地区由于贫困而失学的人数比重不大,所以选择援助地区时应该以人均年收入低于1000元的地区为主。

当时我们的资助,以小学生为主。大家讨论了一下是不是要调整范围。

有不为说,这个1%,已经够我们这个小小的组织做了。朱湘赞成:“民间行为与政府行为的一个重要区别就是前者可以更彻底地贯彻人道主义原则,而不必同时力求最佳边际效应”。

童心后来也是希望之光的资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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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3 10:14 | 显示全部楼层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3月下旬,我收到天涯社区网友小凤采薇的信息,说要采访我们,我拒绝了,她表示了理解。27日她给我私信,说用了“一首诗”那个帖子。她向我要地址。我想可能是想寄报纸或者稿费吧,并未在意,到第二天才打了个电话给她。一问,就傻了:她已经在齐鲁周刊上做了有关希望之光的专题,4个版,其中一篇是“专访希望之光中心组成员石扉客”。

原来,我拒绝采访后,她直接到我们的网站上翻帖子,发现自己以前认识的朋友石扉客是核心成员,就直接给石扉客打电话。石扉客告诉她,希望之光不接触媒体,但以朋友身份简单说了一下希望之光的情况。没想到她根据网站上的信息,编成了一个对话形式的“专访”。

我又愤怒又恐慌。她的做法既违反了新闻职业道德,也背叛了朋友信任,关键是,希望之光宣称不接受媒体采访,现在被大篇幅报道,不是自己打脸吗。我经常在回帖里说,希望之光一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在做,唯恐出现任何失误,影响信誉。而现在,竟然出现这样的事!

石扉客31日有个重要考试,不能打搅。那两天,我和小凤采薇通了十几个电话。她也后悔了,在我和齐鲁周刊领导之间来回商量,最终达成了我们双方都同意的解决办法。

3月29日晚6点,小陆发布了《希望之光紧急声明》,指齐鲁周刊违背新闻真实性原则,编造了根本不存在的“专访”,齐鲁周刊方面已经道歉,并会将道歉书刊登在网站和下一期周刊上。

当天深夜2点,我才有时间在义工论坛上发了《迟到的解释——关于“齐鲁周刊”事件》,讲述了过程,告诉大家明早齐鲁周刊的网站就会登出致歉信。

石扉客考完试回来,也惊呆了。4月3日下午他发了《关于齐鲁周刊事件中的个人说明》。

小凤采薇是他在关天认识的,因为两人争辩过,他翻阅了她所有的帖子,觉得是个可信的朋友。这次小凤找来,石扉客跟她解释了内部规则,并告诉她自己就是力主不接触媒体的人之一。小凤说,想探讨为什么这个民族的善意总是满怀羞涩,石扉客以朋友身份谈了些看法。

电话中,石扉客多次叮嘱她,千万不要“曝光”希望之光。放下电话,一直在旁边的太太表示有点担心,觉得他可能莽撞了。
4月1日一早,从昏睡中爬起来上网,刚刚在网吧里坐定,镜与灯就在QQ里叫我,说希望之光出大事了,问我知道吗?心里还真的有点漫不惊心,每年这个时候是我最警惕的时候,经常被人骗不叫啥,愚人节被人活活骗了才叫真的大傻瓜!

很快就发觉不妙,原来我还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看到镜与灯给我发过来的资料,真正是目瞪口呆。看到网站里那封赫然的专访录,看到“中青青话知名写手,希望之光核心组成员、南方某学院讲师”等等,我只觉得自己仿佛一夜之间被人剥光了放在笼子里头示众(后来听镜与灯电话里叙述她看到杂志后的感觉:又羞又气,只想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深深体会到那一瞬间的打击),又觉得自己仿佛是个洋洋自得口沫横飞的骄客:贪天之功以为己有浑不知羞耻为何物!!转过来我又如何去面对被我伤害的希望之光同人?我信誓旦旦却又自食其言!

此后的感觉不叙也罢,当天急着赶到株洲办一件私事,镜与灯告诉我2号晚上的大会,心底异常矛盾,本准备当天晚上车去凤凰,又羞怯于见中心组这6个宽仁敦厚的朋友(尽管他们早就在希望之光的帖子里以各种方式表达了对我的宽恕)。2号白天在等待和恼怒中度过,晚上7点多赶到网吧,开会的同时刘终于在QQ上出现了,一连声的道歉。告诉她我正在开会,暂时没有时间,她便一直在一边等,等到晚上12点多,中心组的会议结束了,和她在QQ上说了3个多小时,凌晨四点打的回到住处,昏睡到中午。起来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理清头绪,又急着给大家一个说法,跑到网吧里写了一个开头,匆匆贴上又忙着赶4点多回上海的车。

4月12日,石扉客又就此事写了《最后的感想》,反省自己的责任:

首先是不慎重。应当预见却没有能预见。其次是程序上,应该先与内部取得共识。第三,最难受的是自己亲手破坏了规则。

不管是故意还是过失,这都是让人无法原谅的。希望之光走到现在,时间不到一年,中心组成员也不过是区区7人,心底下深知维系它至今不倒的就是规则,网上同人一体恪守的规则(世上最具诱惑力的无外名和利。希望之光的规则之一便是决不经手善款,也不做商业广告,就基本上摆脱了利锁,而规则之二不和媒体接触便是为了挣脱名缰)。

前几天在MSN上,siyu大哥说:“在中国搞民主总是命途多劫,不得善终。大家都是理性的理想主义者,算是精英吧,就让我们来试试,我们在几个人的范围内来搞民主,到底搞得成不成?搞得成多久?”(大意),更让我惭愧不已,4月2日的大会上,麻雀说,感觉我们大家正在做的事情其意义并不亚于1787年美国制宪会议的代表们,让我又感奋不已。

常常在想,要让希望之光垮掉,有几个非常简单的办法。或者是由于有人屡屡犯规不断消解规则的神圣,以致大家心存疑虑最后四分五裂;或者是被当局招安,收归公有,给大家定级别、发工资,一个副科级即可。总之是名缰利锁下的不再信任和互相猜忌。如果大家亲手制订又一体遵行的规则,由于这个事情毁于我一人之手,真正是让人万死莫赎!!

现在让我暗自庆幸的是,事情并没有变得糟糕透顶。深深感谢这些可贵的同人们,以极具智慧的态度迅速又果断的处理了善后事情,对肇事者如我没有一丝一毫的责怪和埋怨,相反,希望之光由此看到了规则的漏洞,看到了人性的脆弱,看到了机制架构的硬性缺陷。4月2日的大会上通过的制定希望之光宪法、希望之光反非公益言行协议、希望之光监督组的设立、相关程序制度的架构等等无不是及时有效的补牢之举。

现在我贴这篇帖子时,已经不准备以后再对这个事情做任何评论,心底头异常平静。只想踏踏实实的把每一个琐碎的事情做好。毕竟希望之光还有很多具体的、未可知的困难在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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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3 10:34 | 显示全部楼层
2020年7月6日。刚刚,我又把这期齐鲁周刊打开重新看了一遍。

3月29日出版,总第132期。很厚的一摞,四开,50页,形式介于报纸与杂志之间,主办方是山东省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百度了一下,主管方为山东省发改委,2016年休刊。

希望之光的专题放在目录的第一行。第一版像一个导读,硕大的两行黑体字:“透明慈善 希望之光”。第二和第三版打通,是“一首诗”那篇文章的全文和关天的部分跟帖。第四版是《为什么向善的时候我们满怀羞怯——专访希望之光中心组成员之一石扉客》。

因为情绪的原因,当时我只匆匆浏览。现在细读,不得不说这是一份用心之作,对希望之光的理解非常到位,评价更是极高。由于这是唯一一次媒体对希望之光的全面报道,相当于第三方视角,我摘一些文字。

第一版文章开头是这样的:
我们还能相信谁?

加入了 WTO,我们并没有脱胎换骨。我们身上依然流着浑浊的泥水,我们的眼睛并没有因为相互信任而变得纯洁和温暖起来。这些结论的背景是:在本应该最最纯洁的慈善活动领域,胡曼莉臭了,董玉阁捕了,就连一向慈悲为怀的青基会也暴露出原本隐藏在制度下的肮脏来。我们曾经设想过WTO对中国社会诚信理念的催生与催熟,当然也憧憬过大家在统一的规则里面交易与享受,而事实上,如果信念有形,恐怕此刻每一个中国人的耳边都堆满了信念的碎屑。

就在这时,本刊记者在中国最有名的思想网站之一 、“天涯”上的“关天茶舍”与网友“石扉客”和“镜与灯”等人交流时,顺利进入他们为之鼓舞同时又为之沉默的“希望之光网站”,从而接触了一种崭新的“帮助”形式——之所以说它“崭新”,是因为它从组织到程序都是此前众所周知的慈善机构所没有的。从理论上讲,这种捐助程序近乎完美无缺,因为它已经为人们所有不崇高的想法留出了退路,那就是“根本不要参与”。它以无名无利、与世无闻考验着所有来访者的良心、恒心与毅力。

最后一段:
希望之光”的另一个意义还在于,它是由一部分“白领”了的知识分子自发从事的一项事业。尽管,“社会的良心”与知识分子已经有了超过一个年代的分居历史,但每当这个社会思想的堤坝像某一段时间的股市一样狂泻而下时,逆势而上的,往往正是因持有不含水份的理性而显得冷硬的知识分子。或许这意味着,由知识分子领衔的国人道德重建已经开始,我们社会的诚信危机正在被一点点清扫。但愿这不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

“一首诗”那篇文章前,还有一个介绍:
这是“关天茶舍”这个思想网站里最近点击率最高的一张贴子。截至3月27 日,点击3346次,回贴达147篇。在以思想探讨、人文交流为主的关天,“煽情”类的贴子一向是不受欢迎的。镜与灯的这篇文章如此引发关注,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我们在当前政府与社会空前关注弱势群体的背景下,发表这篇文章以及它的反响,是为了让我们的读者更深地了解这个人群。而从中,我们大概可以发现“希望之光”被创立的思想根源。

我仔细看了一下,对石扉客的专访里,绝大部分石扉客的答问,应该都是小凤采薇根据希望之光论坛上的公开信息编写的,唯有最后一节,可能是石扉客的原意:
《齐鲁周刊》:你和镜与灯都曾经避讳了媒体的接触,还有所有的网络义工。为什么我们只有在虚拟的网上大家才觉得是安全的?这里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还原?如果不是因为网络的虚拟性,会有那么多人出来认捐吗?为什么我们在向善的时候内心满怀羞怯?

石:你的这个问题很尖锐啊。我捐款最早是在今年的元月份,除了我夫人之外,所有的其他亲人朋友都不知道这件事。我们几个中心组的人几乎都是如此。我们本能地厌恶炒作和名誉的光环。和我们一样,网络上大部分的认捐者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这些人或者有过或者没有农村生活的体验,大多有着本能的使命感。使命感现在大家很少用这个词了,可能她的本质意义在其它场合被戕害得过于厉害了吧, 现在需要还原了。没什么吧,大家就是实实在在的做事呗。但是你说向善的时候内心羞怯,很使人回味。就像我们在提到文学的时候,连文学院的人也耻于谈文学一样。最纯洁的东西,现在都变得让人感觉羞耻了,这是一种社会心理的集体扭曲变态。我们的时代最迫切的,最需要的,就是要还原本色,还原人的、人之初的、最本真最原始的动力,那些最朴素的情怀,最原始的单纯,最洁净的初心。一个民族若是没有了善良和同情,我们还有什么?如果人与人之间没有了最起码的信任,我们还有什么?

做希望之光的事情使我们意识到,有一种资源,有一种热能,是我们完全没有意识到,没有觉察到的。一个民族不会因为经历了对物质的狂热崇拜就不会醒来,我们总要从精神里边去寻找资源。一种向善的力量,一种本能的身不由己的力量,是我们这个逐渐走向强大的民族所具有的本色。我们不认为我们在拯救谁,或者收获什么救世主式的道德优越感,我们只是在实行一个知识分子的实践态度。由于现实的原因,当大家还不是那么普遍的接受这个原则的时候,我们还是默默地去做的好。这也许就是某种意义上羞怯的根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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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3 10:4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猜,这里他们讨论到的“羞怯感”,和我在关天的另一篇文章有关。3月16日发的,《身不由己》。

里面从丁大卫写起。丁大卫是个美国人,他在珠海当小学老师的时候,珠江晚报就采访过他,后来我从央视里看到,他到西北农村当小学老师去了。他总是被人追问为什么,想找出其中的“高尚”来,丁大卫总是很无奈,说这没什么,我是老师,就想去一个需要老师的地方。
没有人是真正自虐的,常人眼里的自虐者一定能从自虐中获得快感。对丁大卫以及与他类似的人来说,只有当他们按照他们选取的那种方式生活时,才能真正感觉到快乐的吧?

然后我又引了西蒙娜·薇依:
西蒙娜·薇依,这位二十世纪的圣女,上帝最虔诚的信徒,在《书简之一:面对洗礼的迟疑》中说:“不管人们达到何种程度,都不得去做任何超越自己身不由己被卷入的事情,即使向着善的方向也罢”——  

“身不由己”,就是被一种理智无法完全驾御的力量牵引,这种力量之所以能牵动我们,当然是因为它呼应了我们生命之流的暗涌。

我讲了一部电影里的一个小情节:蝎子请求乌龟背自己过河,乌龟说路上你蛰我怎么办,蝎子说那我不得也掉进河里吗。结果,路上蝎子蛰了乌龟,它死之前很无辜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本性难移。
“本性难移”——善难道不是与恶一样深远的人类本性么?

其实,写这篇东西,起因于我最近的一些感慨:我正在参与一项网络救助失学儿童的活动,发现好多参与者与我一样,忌讳自己的这件事被身边人知道。
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呢?陌生者可能怀疑你作秀乃至欺骗,朋友们会担心你活得太虚妄乃至太傻——我知道自己的朋友们早就背着我偷偷地互相摇头叹气了。说来荒唐:多少营营苟且之事都敢公然地做或说了,而一点平常的善行,却不得不像返祖人多长出来的尾巴一样小心翼翼掖着。

因善而受辱,我们处在一个多么畸形的年代!然而,我们这个小小的团体,还是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参与:没有什么人留下自己的真名,捐款却从一个一个虚拟的ID那里到达贫困的孩子手中,迄今没有出现任何遗漏!

一个朋友将《读者》里一篇《点亮心烛》的文章一字一句地录入电脑,贴到我们的论坛上,为的是分享里面的一句话:“全世界的黑暗也不能使一支小蜡烛失去光辉”。

善就是人性中发光的东西。作为一种本能,无论被挤压到什么样的角落,它都会发光,而越是用心体会的人,就越能被它的光芒照亮与温暖。

像薇依那样的人,像德兰修女那样的人,是通体透亮的。但,我愿意把丁大卫与她们相提并论,因为,他敢于如此彻底地膺服自己天性中“善的冲动”。我也愿意把所有向世人付出过哪怕一丁点爱心的朋友与他们相提并论,因为,所有的善都是等价的,都是任何黑暗所不能掩盖的——我们的无论怎样苦难的人生,都将因之而有所慰藉。

这篇文章我自己非常喜欢,从写作的角度,我觉得比“一首诗”好。里面还特意提到助学。可惜点击只有800,回帖28,完全没有达到预期的宣传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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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3 11:03 | 显示全部楼层
《希望之光紧急声明》在论坛上引发热议。有好几个人表示,自己就是看了齐鲁周刊才来的,觉得挺好。有的人觉得希望之光真是矫情,有的人说“不要临媒体如同大敌啊。希望之光的发展继续下去,和媒体的接触是必然的,也是不可能逃脱得了的”。我们尽力解释,最终得到了理解。

当然,因为对此事的处理,希望之光也得到一些人的激赏,其中就包括后来义工们特别关注的网友静思。静思在日本当医生,他和有不为,一内一外,都是希望之光的“刹车”,觉得保持“小国寡民”的状态挺好。

在这个帖子下,静思回复:
这里的爱心、理性和平实是中文网站所普遍缺乏的,衷心希望她能坚持下去。你们的谨慎、务实和低调是必须的,不仅仅是因为希望之光还年轻,更是因为她的非官方性质。在这个国家,任何私人性的结社成团,无论其目的多么的高尚,都会引来官方的注意和节制,因为现政府最怕草根性的组织。一旦希望之光发展壮大,频频曝光,声名远扬,官方的影响就会随之即来,说不定哪天会把她招入官办的希望工程,变成一个“让人放心的”行政机构。若如此,则很可能壳存神去,往日光彩一去不返矣。

小凤采薇后来寄了两份齐鲁周刊给我,并写了一封非常诚恳的信,倒叫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人家是正规媒体,我们只是一个没有身份的小网站。如果不是她拼命去跟单位争取,怎么可能人家一个堂堂的正规媒体来向我们道歉。道歉信不仅在他们网站上登了,也印刷到纸质周刊上。

再后来,我还看见她在论坛发帖,询问如何认捐。那时认捐已经抢得厉害,可能她没有成功。但无论如何,她的确是个不错的人,所以,这次提她,我用了她的网名,而非本名。

这件事情之后,希望之光制度建设提速了。4月6日第二次中心组公告中称,将起草希望之光宪法(章程),以保证希望之光的全面制度化。监督组也成立了,成员是有不为、siyu和中西医。监督组可以驳回中心组决议。

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中心组和监督组的10名成员要签署一份“反非公益言行协议书”,内部称之为“反非协议”。

订立这个协议,是siyu的意见。希望之光新网站建设、运行和维护需要一笔费用,商议的结果是由我们10人来捐,一共一万四千元。作为美国律师,siyu提醒说,这可能被当作我们10人出资,共同拥有了希望之光,为了避免日后谁来主张对希望之光的权利,引起纠纷,有必要事先在法律上明确性质。

起草协议,是我找珠海一位律师朋友帮忙的,siyu和石扉客修改,定名为《希望之光网站管理团队全体成员反非公益言行协议书》。

如何签署,也几经讨论。我们10人分在10个地方,siyu更是远在美国。最后的决定是:siyu在美国打印11份,在每份文件上签字、留下地址和联系方式,寄给在东北的中西医,中西医签好后寄给passby,按从北到南的顺序,最后到我手上。他们每个人的身份证复印件则单独寄给我。我收到邮件,已经是6月初。我自留一份,给珠海的律师朋友一份,其余回寄给大家。

现在这份文件我已经没有原件了。希望之光“制度公告”论坛里有电子文本。一共十条,开头部分:
鉴于希望之光网站(以下简称 LOH)的管理团队全体成员均已认可 LOH 的目标、宗旨和原则,为防止 LOH 运作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的任何带有商业目的或其他足以妨碍 LOH 宗旨的言论和行为的发生,保持公益网站的纯洁性,LOH 管理团队全体成员自愿订立本协议。

一、承认并确保 LOH 之恒久公益性质、非盈利性质和非政治性质;任何成员不得以 LOH 的名义从事任何私人性质、商业性质、政治性质及一切不符合 LOH 章程性质的活动;

二、管理团队全体成员给付 LOH 的金钱和其他物质利益均为公益捐赠性质,由此所产生的一切收益归 LOH 所有,任何成员不得以任何名义宣示上述利益和收益归自己所有;

三、管理团队全体成员无论捐赠数额多少,无论其在现实中的职务地位高低,均与其在 LOH 的权利及地位无关;在章程规定的表决和有关投票程序中,一人一票;

四、LOH 于过去、现在以及将来,所有已经取得、正在取得和预期取得的物质性的和非物质性的收益专属于 LOH;因 LOH 所直接或者间接获得的荣誉与利益,都归属 LOH集体,与管理团队成员的出资或精力的付出无关;

五、任何成员不得利用 LOH 直接或间接地为自己或他人谋取利益,不论所谋利益是否已经获得,或将要获得或无法获得,均在禁止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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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3 13:50 | 显示全部楼层
4月4日,我在中心组论坛提交了siyu和有不为的草稿,《希望之光宪法》:希望之光内部人人平等,遵守规则,义工有言论自由,中心组有决策权,义工可以弹劾。

关于是否使用宪法一词,有争论。
(此处隐去600字。大家可以在中心组论坛上看到讨论)

。。。。。。。。。。。

但在2002年,我们在互联网上一个极小极小的角落,按照心中的理想,来构建自己的虚拟家园。我们没日没夜地聊天,讨论希望之光的框架和细节,并讨论在我们这些人离开之后,如何让希望之光能继续维持这种理想性。那种感觉,真是迷人。

4月26日,石扉客提交了《希望之光当前制度建设的基本规划》,从“章程”、反非协议,到义工管理、网站事务管理、考勤、授权等7个方面。

5月10日,石扉客提交了一个形式完备的《希望之光宪章》,长达4500字,分九章:性质和宗旨、基本原则、组织机构、基本权利和义务、议事程序(表决、监督、立法)、加入和退出程序、弹劾程序和处罚制度、法律责任、通过和修改程序。

他解释了为什么用“宪章”这个词:“宪法”犯忌,“章程”太死板。先叫宪章吧,亲切又自然,还能规避一些联想,以后正式登记的时候再改成“章程”。

组织架构,参照了公司法里的公司治理结构,中心组相当于董事会兼总经理、监督组是监事会,全体义工大会类似股东会。强调一下义工大会问题,这里没有把它定位为最高权力机构,而是写成民主管理机构,同时也没有再强调一切决策权归中心组,是为了解决精英决策和民主管理的矛盾问题,最大限度调动所有义工的积极性。

《希望之光宪章》最终被搁置了,因为后来发生了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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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3 14:12 | 显示全部楼层
前面说到,希望之光原本是风网下的栏目,一开始,要到希望之光,得先进风网。但我在天涯发“一首诗”时,小陆已经给了希望之光独立的域名,从天涯来的人,直接就进了希望之光,很多人根本不知道风网的存在。

希望之光中心组论坛,原本不对义工开放,只有我们7人可进。老杨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被吓一跳。虽然他只是极偶然出现,但发的帖让人感觉莫名其妙,因为他显然不了解希望之光,又用了超级领导的语气。

3月8日他发帖,说我们的资料中,“希望之光始于洞庭麻雀的理念”,这样的说法不准确,应该改成“希望之光的活动最初是由麻雀提议的”,因为希望之光这种资助形式,早就有了。

当天没有人理他。第二天passby回了个很不客气的帖子:我们又没有说天下的助学理念都是麻雀提出的!

实际上我们并不知道,风网的管理人员对小陆已经很有意见,觉得希望之光是他们共同创办的,被小陆弄成了独立王国。尤其是处理齐鲁周刊的事件,风网的人完全不知情。

风网虽然以希望之光为主打栏目,但其时事、历史、文化等论坛办得不错,吸引了很多人,风网管理者有心进行商业化运作。对于希望之光,这当然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风网和希望之光的人在MSN上谈过很多次,经常谈到深夜,无功而返。我们不能接受任何商业化行为,连论坛上挂广告也反对。齐鲁周刊的事情之后,双方矛盾加深,风网的大沙锅、我和passby,我们3个言词最为激烈。中心组内部,已经有了脱离风网的想法。

小陆是两边的核心成员,夹在中间。他也是想让希望之光独立出来的,但碍于老杨的情面,迟迟下不了决心。

后来我们听到的消息是,老杨被查,躲了,把网站全权交给小陆了。2002年春节前后,由于没有及时删除政治敏感帖子,风网差点被关闭,老杨也被查过,那次是不了了之。

风网的域名属于小陆,网站的费用是他和老杨出的,一共600元,网站的最高权限也在小陆手里。在几乎谈崩的情况下,siyu断然地说,法律上,谁是出资者,网站就是谁的。

我记得最后一次谈判,谈到很晚,双方都又急又累了。那时没有语聊软件,完全是坐在电脑前打字,很多个小时。键盘被我敲得噼噼啪啪地响。我心一横,把siyu的意思说出来:因为你们没有出钱.......

这是我第一次用钱去压别人,但不是第一次把心一横。

我能感觉到大沙锅他们完全愣住了,气懵了。过了一会,喃喃地说,“算你狠”,拂袖而去。

4月26日凌晨,小陆写下了《告风网众版主及希望之光义工书》:
风网的定位是公益网站,但为了维持网站生存,今后要做一些改版,要有一些商业化手段来维持网站的运行,这一点,我能够理解,然而,从事商业运作已与希望之光的宗旨背道而驰,特别是风网管理团队现有理念和希望之光中心组的不一致,加之本人对双方的沟通不足,导致双方出现严重的裂痕。经过慎重考虑,经希望之光中心组其它成员同意后,我决定把希望之光分离出风网,今后做为一个独立的网站运行。

决定希望之光与风网分离,对我来说是一件艰难的选择。风网作为希望之光的诞生地,各坛主、版主都为LOH的成长付出过很多心血,不少人在签名中带着希望之光的网址,默默的在腾讯、西祠等各大论坛、聊天室宣传希望之光。可以说,没有风网的基础,也就没有希望之光的今天。我个人,身为风网的坛主,从希望之光创建之初一直依靠着风网负责希望之光的基础运作,风网里面也有着我众多的朋友、亲人,但却在这种情况下分离希望之光,已经有愧于老杨对我的信赖和委托,也辜负了其它管理员对我的信任。

······

从风网分离,只是确保希望之光公益性的步骤之一。希望之光正在建立的各种制度,都是为了维护希望之光这面旗帜的本色。我希望,希望之光能够成为一个健全稳定、目标明确、透明慈善的公益团体,其性质不因任何个人的改变或离去而发生变化。

为此付出一切代价,在所不惜。

后来才知道,老杨其实并没有被查,只是找了个借口,把决定权交给了小陆。

一年以后,2003年3月25日,大沙锅在希望之光公开论坛发了《我为什么放弃希望之光(或者希望之光为什么放弃我)》,我得以知道更多的信息:希望之光脱离、老杨离开,风网元气大伤,在几个月后的2002年10月关闭。

我们10人,在希望之光的义工这里被认为是创始团队,但大沙锅将我们称为“中期团队”。“我一直以为,如何尽量的提高效率,增加实际捐助的效果,是发扬理念,达到目的的唯一途径,在这个途径中,我不惮以更世俗的形式来推动希望之光的发展”,“而希望之光的一些朋友,有把希望之光抬高到圣徒求道的倾向”,实际上是在逃避现实。

此时希望之光人气已经很旺,大沙锅这个帖子后,竟然有93个跟帖。在回帖的过程中,大沙锅的情绪也越来越激烈。他说到,其实,passby就是看了他的帖才来到希望之光的。希望之光脱离风网,其实就是一种背叛,他永远不能原谅。

passby也回了帖,带着锋芒:
再读大沙锅的文字,依然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对LOH脱离中国风的责难,也感受到大沙锅对LOH旧主人似的自居,及要为LOH选择商业化运作的模式。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当初LOH与中国风分离的唯一原因吧。

我本来一直没有说话。2002年9月我表面上退出了希望之光,一直是“潜水”状态。但大沙锅非常激愤地回忆了一长段我们最后的谈话,我终于没有忍住,回复说:
抱歉,可能当时我做恶人更多。不过,能不能多从我们共同的初衷考虑?毕竟,现在的希望之光没有被变作任何个人牟利的手段,相反,一直在踏踏实实为孩子做事,也算没有违背你们的初衷吧?

这个帖子一直停不下来,终于在差不多一个月后,版主锁了帖。不过可以看出,不仅义工和资助人,连网友都站在希望之光这边。

2003年4月16日,故土发表了他为希望之光写的“故土乱谈”系列的第七篇,《大风起兮风飞扬(缘聚中国风)》,全面回顾了风网与希望之光的那段历史。他是知情人,写得很客观,大沙锅终于说了声,“希望之光,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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